树荫下,石鸿跪地躬身:“弟子知错……”
“人力有时穷,即便是武功天下
深深看了一眼石鸿,公羊羽接过风吹落的一枚树叶:
“黎渊的天赋根骨,放眼惠州也是顶尖,若有他相助,你才能静心练武,而不至于四处奔波……”
吹落掌中树叶,公羊羽说着往事:
“一如老夫与韩垂钧。这些年来,老夫不好杀的人,他去杀,老夫不好做的事,他去做,
老夫不好灭的门,他去灭……”
这……
石鸿抬头,神色愕然。
这些他也曾有猜测,但真个得到证实,心里还是不免震惊。
“你曾问我,韩垂钧悖逆嚣狂,老夫为何能容,现在,知道了?”
“弟子,弟子明白了!”
“那黎渊……”
“弟子能容!”
石鸿精神一震,只觉豁然开朗:“能容!”
自己坐镇宗门手不沾血,所有脏活累活,恶名骂名全由他去背!
这太能容了!
“那便好。”
公羊羽这才满意。
“只是,弟子天赋根骨比他逊色,此时自不在意,但有朝一日,他也晋升通脉?”
石鸿有些忧虑。
他不怕秋长缨、也不在乎八万里,纵然根骨不如,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弹压两人一辈子。
但那黎渊……
“你根骨、天赋、家境皆不如秋长缨二人,老夫为何要你做这真传之首,下任谷主?”
公羊羽环视四周,慢悠悠进屋。
石鸿福至心灵,随之走进屋子,并关上门,点燃油灯。
“武道修行,步步艰辛。练下乘武功,可养劲,可淬体,却无望内壮,
中乘武功,可内壮,可易形,却无‘气功’,易形难以大成,更无望通脉……
上乘武功皆有气功,练之可化劲为气,可易形大成,可通脉,但想要炼脏,也无甚可能。”
公羊羽正襟危坐,神情肃穆。
“你的天赋根骨虽差,悟性却绝高,正契合我神兵谷镇宗秘传‘五形灵虚法’!”
公羊羽神色平静:
“只要练成此法,他通脉也好,易百形也罢,又有什么妨碍?”
“弟子,弟子……”
石鸿心跳加速,只觉口干舌燥,麻利的跪了下去:“多谢师尊传法!”
“五色灵虚法,以内门五大秘传为根基,要化‘灵虚气’,需养五大兵气!”
公羊羽摆摆手。
石鸿有些失望,却仍是心中振奋,内门五大秘传,他已成其三。
“五大兵气……”
……
……
“呼!”
回到锤兵堂,黎渊眼神清明,哪有丝毫醉意。
他不喜欢喝酒,酒量却不差。
“十形根骨等同一次破限,单纯的速度与力道,高罡都不如我!”
夜色中的山道上,黎渊心情大好。
他早就想正大光明的称量一下自己的手段,今天虽稍有些意外,但目的是达到了。
“不动用掌兵箓的加持,我也不输沙平鹰和方女侠了,若是动用……”
黎渊对于自己的武功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离开高柳不过五个月而已,他已然追上了方云秀。
不需要偷袭,曹焰也接不下他的锤了。
“四把重兵加持下蛰伏偷袭,打不打得死真传?”
黎渊心思活泛,想起偷袭,他就想起了秋长缨。
她那一手追魂箭凌厉的吓人,真要偷袭,自己怕是招架不住。
“抽空去神卫军找找,等我搭配一套远程兵刃,非得让她也尝尝……”
夜里的锤兵堂很安静,黎渊回到住处院子时,还没推门,就不由得眉头大皱。
“有人。”
多次改易根骨,黎渊的感应也很敏锐,隔着院门,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屋里。
呼
他一抖袖子,长锤在手,翻身进了院子,余光一扫,不由怔住。
屋内灯光摇曳,透过窗纸,可以瞧见一窈窕曼妙的身影,似乎在对镜梳妆?
“?”
黎渊眉头大皱,脚尖挑起一块石头撞开了屋门,居然惊出了两個身材曼妙的女子。
“你们是谁?”
黎渊锤指,那两个女子忙行礼:“黎师兄,是方师兄让我们来服侍伱的……”
好家伙?
黎渊这才想起,真传弟子是有杂役弟子贴身服侍的,只是这大晚上的……
“去,做顿饭,顺便,烧桶水。”
将这两个女弟子打发到厨房,黎渊回到屋里,只见桌上放着一块蒙着红布的托盘。
一掀开,金光耀眼。
“啧,动作真快!”
黎渊伸手将这二
百两黄金收起。
方宝罗虽然武功不如八万里,做事却要稳妥的多,这才多大一会儿,侍女、黄金就全都送来了。
“谷主赐予的其他物什,需师弟持腰牌自去神兵阁、宝丹堂、藏书楼、养马地去取……”
“除了八万里之外,各真传弟子从不乏有女弟子献殷勤……”
“那两个侍女家世清白,完璧之身,师弟若无意勿碰,若要碰,需纳为妾室。”
“新晋真传,难免诱惑,还望师弟勿要沉沦。”
托盘下压着纸条,黎渊看了一遍,方宝罗提醒了许多东西,他心下点头。
神兵谷雄踞一府长达千年,势力辐射三府之地,俨然国中之国,
有竞争谷主之位资格的十二真传,身份自然极为珍贵。
真传大典前就不发有人寻他巴结,遑论如今?
“吱吱”
小耗子从床底下探出头。
“多大的耗子了,还得我来喂?”
黎渊取出肉片丢了过去。
灰色石台的三口香炉里,他时常也准备着清水、吃食,甚至锅碗瓢盆。
……
这两个杂役女弟子不但长相出众,身材很好,干活也颇为麻利。
黎渊心里复盘了一下今日之事,热腾腾的饭菜就已做好,木桶里,也已经倒入热水。
“真腐败啊!”
吃完饭,在两个女弟子的服侍下,黎渊浸泡药浴,心下感叹。
往日里他自己烧水,多少也得一两个时辰,而且因为保温不当,没一会儿就成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