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胡子话里透露出以前曾经侵害过乌雪，还有那出儿垂涎样子，连牛晓都能猜到，万一乌雪缴械投降，会是哪种生不如死的遭遇。

没出牛晓所料，乌雪视死如归发出一声惨笑，高扬弯刀尖叫：“我就是死，你们也别想得着那半张地宫图！来吧，反正是死，多杀一个就多个垫背的！”

看通牒无效，三胡子不再费话，咬牙切齿的，手猛一撤一伸，怪铲疾速向乌雪要害戳来。

铲尖放着凌厉寒光，而且被触动啥机关，眼看着暴长出一大截，戳中乌雪肯定一命呜呼。

牛晓心里猛一闪念：我一个废物点心，活得没一点儿价值，不如替她死了，咋也算英雄一把！

电光火石间，不及多想，一个跃身就挡在乌雪身前。

瞬间，牛晓就觉着冰凉锋刃势不可挡钻进胸口，还风轮似地转圈，那些父母给的脏腑该都被搅得稀巴烂。

还没感觉到痛感，就啥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多长时间，牛晓像一觉睡醒了。

睁开眼睛，黑了咕咚的，啥也瞅不着。

牛晓清楚记得，刚刚在东阳县回春女浴馆，三胡子要铲死受伤的乌雪，自己舍命替她挨了一铲子，内脏应该都被搅碎了。

就像猫有八九条命也一定死翘翘了，这是死后来到阴曹地府，阴间是黑天吗？

脑袋里塞满浆糊儿，牛晓摸摸裤兜，那个不舍得扔的老华为手机还在。

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功能照亮，发现自己躺在一床旧被褥。

往周围瞅，原来是个幽闭小屋，空间也就十多平方，四边是斑驳破旧水泥墙，布满铁钎撬镐头刨的痕迹。

墙角旮旯有俩小破木凳子，腿儿都快掉了。

对面是个哈腰才能钻进来的破方门，因为门一直敞着，通风比较好，小屋里还算干爽。

门边靠外放着一堆破木板和苞米秆儿，还有几根粗木头棒子，是用来堵方门的，可以叫这里更加封闭和安全……

啊，环境咋这么熟悉？

不对呀，不是被干死了吗，死也做梦，进幻境了？！

牛晓这个懵圈，坐起来一掀身下那摊旧被褥。

马，一片散发浓烈霉味的灰尘高高扬起，呛得牛晓打了俩喷嚏。

被褥下面，出现一大捧木头把跳绳，还有十来根接力棒。

接力棒是普通圆木棒子，学生运动会跑接力赛用的，一个拳眼儿粗，不到两乍长，面涂着半红半白的漆。

其中有两根，还被自己当时用细铁链子联，形成个简易双截棍的模样，以前玩心重时候经常拿着比划，学李小龙嗷嗷叫，就是攻击性和杀伤力差远了。

至于那些木头把跳绳，材质麻不像麻，塑料不像塑料，还刷了粘和剂，特别扛蹭耐磨。

要是用它五花大绑个人啥的，非但不会轻易磨折绳子逃走，而且会越挣扎越紧，都能勒进肉里。

当然，没暴力倾向的，不会那么干……

啊，这些已经有年头的体育用品，不正是自己跟板牙初中时候，为了报复班主任和体育老师那对雌雄双煞，从学校仓库里偷来的贼赃吗？！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物件，牛晓不信也得信：原来没下地狱呀，而是回到乌家屯野外废碉堡，最里边那间密室了！

恍如隔世。

牛晓差点忘了自己是谁，懵呼往回想：对了，我姓牛，叫牛晓，虚岁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