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麟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鹅绒大床上,思索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这句话本是皇帝给他的,难不成皇帝和总航运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总航运有事情是需要他去办的?
裴麟不解其意,索性也不去想。
今日是五月二十五。
按照韶阳的惯例,每月的五日、十五日、二十五日,所有的王爷、皇子只要无事务在身的,都要去上朝觐见。
天还没亮,阿喜就已经端着朝服在外面候着了。
这是裴麟第一次穿上朝服。
玉石玉带象征着皇宫贵族,蟒袍紫金冠虽然沉重,但象征着绝无仅有的权力。
毕竟从此以后,裴麟的位置已从下面挪至了上面,足可以和晋王并列排序。
坐在轿子上,裴麟倒头就睡,虽然穿着蟒袍戴着紫金冠,但现在这天还没亮就进皇宫的样子,还带着通勤路上的疲惫。
行入朝阳宫外,大臣们一个个在禁卫军的眼皮子下面搜身检查,内侍省总管童关伫立台上,那双机敏的眼睛划过每个人。
入偏厅喝茶。
裴麟所在的偏厅人不多,但举足轻重。
他一眼扫过去,年少和他差不多穿着的,大概都是皇子们,而几个年迈还在互相客套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官,其中他看到了晋王和秦群。
秦群的个子不高,但整個人十分有派头,眼睛里有股狡黠的目光,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窥视着每个人。
还未交集什么,便听天使传令:“上朝!”
众人涌入大殿。
裴麟站在晋王身侧。
皇帝还没有来,下方的朝臣们议论纷纷,多是在打招呼。
晋王低着头道:“调查清楚了。”
裴麟道:“什么?”
晋王道:“你和野小子的那副棋。”
裴麟神色凝重,“谁说出去的?”
晋王道:“当日大理寺的司职,你见过的。”
裴麟立刻想起来,便是当日身挂金箔溥仪刀的那个护卫,于是道:“他是谁?”
晋王道:“他是陛下的人。”
裴麟不禁汗颜。
晋王的手段,身边居然还能藏得住一个皇帝的人,足可以想象这个皇帝的手段。
但晋王……岂会不知呢?
他抬头看向晋王。
晋王笑了笑,“我知道,他却不知道我知道,所以他便是一个很好的传信人,不是么?”
裴麟默然。
顺水推舟,欲情故纵这种事儿,还是晋王玩的明白。
皇帝入席,朝堂开始。
裴麟尽可能的仔细去听,却仍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江西水灾、西北旱灾,南方雨季全年无收,洪水爆发,全是这些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可当一个人出现之后,裴麟的头抬起来了。
此人身材挺拔,两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眉目之间有一股煞气。
他拱手道:“臣周奉年有本奏。”
周奉年?
骠骑大将军周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