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是怎么样的,铸器师又是怎么样的,凯特琳并不了解,认知仅停留在“别人怎么说”的程度。
这是凯特琳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铸器,铁锤击落如雷鸣,火星飞射若电光,白牙一双“素手”犹如上苍的造物之手。质量参差不齐、个体大小不一,其貌不扬的玄铁矿在他手上像是有生命一般,变化多端,形态万千。
叮
脆响声余音袅袅。
白牙一指弹在已被他拍成铁板的玄铁上,金之力作用下玄铁中的顽固杂质化作铁水滚落。
咚
又一指弹去,在不同的位置,其玄铁板厚度不同,声音也不同。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
白牙双指连弹,声音时而清脆时而圆润,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凯特琳看得竟然有些沉醉,她未曾想过,铸器的过程竟会如此赏心悦目。
恍神间,动听的乐声悄然消失。
紧接着:
嘭,嘭嘭嘭……轰鸣大作。
白牙迅速提起玄铁板,双手不断在烧为暗红色的玄铁板上击打,以拳头,以掌刀,以指法,给玄铁板塑形,很快,玄铁板已然具有火炉的雏形。
看到这里凯特琳才明白,白牙是在铸一个火炉。说是火炉,其外形更像一口鼎,一口三足圆鼎。在圆鼎的下方另设有一个炉膛,用来放置燃料。
鼎炉已具雏形,白牙继续进一步的细化工作,并掌成刀,将其鼎炉表面粗糙部分或是拍平或是直接削掉。
凯特琳目露惊奇,白牙的双手可以喷火,甚至直接接触烧得通红的玄铁,她已经难以置信了。可白牙此时的手就像削铁如泥的宝刀,刚硬的玄铁在他的手上就如同湿润的泥土,毫不费力地切削开来,且切口平滑。
“你,是怎么做到的?”凯特琳首先想到的是,如果她是一名武者,拿着兵器和白牙对打,然后白牙一记手刀把她的兵器给切成两截……岂不是必败无疑。
白牙嘴角勾起微笑,凯特琳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哪里还有平时冰山美人的形象。
“手艺人的手,肯定要有点能耐咯。”白牙并不准备解释,多年来和秀秀在一起,白牙学到了一点,跟外行人解释太多,只会引出她更多的疑问,然后你解释一整天,她更不懂了。
烧得暗红的玄铁,其硬度已经大大降低。白牙运起金土之力附在掌边,飞速流转,手就是一个电锯,手边流转的金土之力就是转动的锯齿,切一块玄铁,易如反掌。
在鼎炉周身雕刻一些装饰性的纹路,鼎炉的铸造已经接近尾声。
白牙双手不断的轻巧地在鼎炉周身拍打,鼎身发出嗡嗡嗡的闷响。
“你是要淬火吗?”凯特琳问道,说完她发觉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其实,经历穆府的一场切磋,凯特琳对白牙的态度的转变,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那场切磋,凯特琳回家后回味很久。当时比斗进行一半的时候,白牙提出假装认输一事,她断然拒绝,还骂白牙无耻。其后白牙用事实证明了确实有能力赢得比斗。
那么,她骂白牙无耻便不能成立。
一个本来能赢你的人,为了给你留面子,愿意认输,只想挽回损失,最后却被骂无耻。
凯特琳欠白牙一个道歉。
凯特琳很想找机会说一下,然而白牙似乎根本不记得,也不在意那件事,她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无形中,她已经把白牙当成了一个朋友一样。
更不要说,白牙是她外婆口口声声说的长得俊俏、心肠好的好孩子。
“对,就是淬火。”
白牙瞟一眼凯特琳,凯特琳战斗能力强,脑子必然灵活好使。
此时鼎炉外形已经完全成型,表面上看和成品没有区别,如果还要对其操作,也就只剩淬火了。
凯特琳望着,三尺高的鼎炉在白牙的拍打下由暗红色逐渐明亮,缓缓地变得通红一片,炙热的热浪使得隔着半丈远的她都有一种皮肤灼伤的刺痛感。
白牙的拍打持续了好一会,红得刺眼的鼎炉好像随时要熔化成一滩铁水。
凯特琳紧盯着,她很好奇,白牙身边连水都没有,也没有其它液体,他要怎么进行淬火?
似乎火候差不多,白牙把鼎炉抱下工作台,双手紧贴鼎炉两壁。凯特琳只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浪消失,转而一股寒气逼来,而火红的鼎炉急速冷却变得漆黑凝实。
“寒气?”凯特琳惊呼。
白牙一个武者能操控火焰已经够变态了,他还能操控寒气……那他不就是魔法师克星吗?能操控寒气,水系法师以及变异系的冰系法师,对他的伤害肯定要大打折扣。
凯特琳不禁庆幸,白牙只有武者炼气期实力,不能参加这一届天元学府的比武大会。不然只要他一人,足以把魔法学院的精英子弟打得落花流水。
凡品器物的淬火对淬火液没什么讲究,所以白牙只需用水之力与火之力相互作用,再以玄气放大其效果,使出低温效果寒气,直接进行淬火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