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堂顿时被孙玉朝这话噎的不轻,他领导惯了,再加正是敏感时期,顿时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立马抬高嗓门儿,瞪着他那个铜铃般的大眼眶说道:
“玉朝啊,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和你哥玉厚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亲如兄弟,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就跟你亲大哥也差不多,咋的,我多说两句不行嘛?”
田福堂这老小子别的不说,眼珠子瞪大以后还是有点儿吓人的,当然了,那是对一般人,孙玉朝自然没什么感觉,
他现在就是有点儿腻歪,这个田福堂打的什么算盘他也差不多能知道,这老小子别的到还罢了,但是一旦关系到他在村里的地位威望,这老小子就跟个护食儿的老狗一般,敏感的很,
不过想到以前田福堂对自己家的照顾,再加孙少安和田润叶的事情,孙玉朝暂时不想和田福堂闹翻,直接挑明了说道:“福堂支书,隔壁的房子是我留给少安结婚用的,
无论谁来说,都不可能让二哥他们住进去,要是我二哥一家进去了,我家少安娶不到心仪的婆姨,那这事儿谁负责?”
田福堂见孙玉朝服软,顿时就坡下驴,不以为意的笑道:“哎呀,玉朝啊,你这是想多了,咱们少安娃,那是多好的后生啊,十八岁就当了一队的队长,
那多少姑娘都拍着队等着呢!咋会娶不到婆姨嘛!你想多了,肯定想多了!”孙玉朝闻言决定试探一二,装作不经意的笑道:
“正是因为我们少安优秀才不能随便找个嘞,福堂支书,你说我们少安跟你们家润叶……”田福堂一听想也没想立马打断道:“你可不能开这个玩笑,我们润叶是在县城教书,吃的是商品粮,
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到双水村这个穷嘎达的我跟你说!”说完又立马补充道:“玉朝,我跟你说啊,你们家少安可不能有这个心思,这可是要出事情的!”心想孙少安再怎么优秀也就是个泥腿子,怎么能配的他们家润叶呢,
孙玉朝心道能出什么屁大儿点儿事情,不过也没有在刺激田福堂,于是说道:“哎呀,我就随口一说,反正新房子我是留给少安结婚的,你趁早跟我二哥说,让他死了这条心为好!而且我劝支书这事儿你也别管了,
有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要是再管,闹不好两边不是人,犯不,您说呢?”
田福堂也没多想,顺着孙玉朝的话说道:“哎呀,你知道就好啊,玉朝啊,我也是不想说这个事情,
但是你二哥玉亭他也不容易,他……”屋里哇啦的讲了一大堆孙玉亭两口子的困难之处,
见田福堂还赶着一直叨叨,孙玉朝也有点儿不耐烦了,想着早点打发这老小子算了,还耽误干活儿呢,猛然想到之前田福堂‘答应’自己的事情,连忙打断田福堂的长篇大论,
“对了,福堂支书,之前你不是说让我当民兵排长嘛,怎么现在没有消息了?大队开会没有啊,我等着任呢,不瞒你说,这个排长我可是在意着呢,
你说我们家少安是一队的队长,我是民兵排长,哎呀,想想就美得很啊!”田福堂一听,立马愣了一下,他怎么可能让孙玉朝当这个民兵排长,
当初也就是试探一下孙玉朝而已,根本就没打算作数,再加孙玉朝一直没问自己,他早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