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醒来已是晌午,书旗端上药汁,小心翼翼,不敢看世子眼睛。
“咕嘟咕嘟。”
段羽喝得干脆,嘴唇上开了好几道口子,药汁渗入腐蚀的有点疼。
他想起昨夜的女子,很头疼。
“她是春风楼的头牌?”
“是!叫丽娘!”
“人回去了?”
“是,钱付过了。”
段羽愣了愣,付钱,交易,很正常,是的,应该的。
“世子?”
书旗有些忐忑,“您好些了吗?要不要再找个姑娘?”
段羽砸过药碗,碎了一地。
书旗忙躲到屏风后,探出头。
“世子,厨娘招了,是她儿子欠下赌债,急需拿钱赎人,才铤而走险将药下在汤食里,下药前她去药铺问过,不会伤及性命,所以才敢做下这等浑事。”
段羽沉吟片刻道:“厨娘干了两年多都没有问题,叫书艺去查她儿子欠的是何人赌债。要事无巨细。”
“是,那厨娘呢?”
“打一顿先赶出去,叫人跟着,事后…事后再说吧。”
“嗯好的,我会派人跟着。”
书旗收拾好碎瓷碗,正欲退出。
段羽缓缓开口,“把丽娘给我找来!”
书旗一愣,抿着嘴,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劝道:“世子,您第一回开荤,纵欲过度伤身体!”
“麻溜滚!不然你留下陪我!”
“明白了!世子!马上让丽娘出现在您眼前!”
书旗一点不敢耽误,大步流星直奔春风楼。
至此,段羽包了丽娘满场两个多月,直接在客栈里留了一间房。
这样的做法,引得其他恩客满腹怨言!
从雨露均沾变成了一人独享,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有钱!
很快,春风楼的头牌就被芍药替代。
水波荡漾,鱼儿们聚在一起,为了丽娘手里那点鱼食争先恐后,激烈的在水里跃起。
小丫鬟站在身后夸赞道:“姑娘你真好看!就这样斜倚着美人靠就跟画里仙女似的。”
小丫鬟香儿是段羽买的,平日里话挺多,丽娘也不训导,由着她天真烂漫。
“姑娘,你看这鱼儿真有趣,那只大红色的最厉害,每次都是它吃的最多,那些小鱼都只能在边上转悠!”
丽娘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话音低沉。
“香儿,你觉得这些鱼开心吗?”
香儿挠挠头,笑着说:“开心啊,每天有吃的喝的,只需要游来游去逗咱们开心就好了。”
一条黑色大鱼游了进来,撞跑了刚刚还占优势的大红鱼,张大口吐着泡泡抢食。
丽娘扔掉手里的鱼食,接过香儿递过的帕子,擦着手上痕迹,又问:“假如我今天不高兴了,不在家,它们会怎样?”
“当然是饿一天了。”
“那一个月呢?一年呢?”
“姑娘,那肯定都死了,再说咱们西北地区,冬天这池子就结冰了,水池浅,这鱼观赏完估计就没用了。来年掌事的应该会买新的一批鱼放进来吧。”
丽娘点点头,望着池水出神。
“是啊!不过是些随时可以替换的东西而已,主人家高兴,赏些吃食,主人家不高兴,一转眼就定了生死,可是,鱼,只是一只鱼,它没有选择。”
香儿似懂非懂,只觉得姑娘头靠在廊柱上,身形修长,风吹衣摆飘荡,一下子变得非常落寞。
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姑娘,段公子今日又送来布匹十件,都给您做衣服用!我看过了,都是上好的料子!段公子对您真好。”
丽娘起身,不作回答。
这么久,段羽什么意思,她弄不懂。
包了她,又不碰她,只把她当金丝雀一样圈在这后院里。
外界都传这段掌柜钟情自己,为博得美人心,不惜花重金。
隔段时间就高调的买些玩意哄她开心,像是高掌柜送来的两箱胭脂水粉,像是永记鱼铺送来的观赏鱼,像是玉石行的张掌柜送来的翡翠手镯。
今日布艺行的李掌柜大张旗鼓用车推来十匹布,现在宁远郡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这桩风流韵事。
都道是红颜祸水,要害的段掌柜这文弱雅秀之人倾家荡产。
丽娘冷笑一声,握了握拳,出小院门,向着段羽书房走去。
书旗见一抹亮色从小路行来,敲了敲门,小声道:“世子,丽娘来了。”
门打开,书艺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信函,对书旗郑重道:“玥公子危险,竭族石景山叛变了!我要尽快把这个消息传过去。你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世子。”
书旗点点头,担忧道:“你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