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滴一滴精血在上面。”赵崖指着头盖骨道。
陈惑半信不信,挤出一滴血滴了上去。
血滴落在骨头上,凝而不散。
赵崖赶紧双手捧起,将骨头置于那根香上,嘴里念念有词。
熏香缭绕,血滴散开,在骨头上分头并进,蜿蜒爬行。
等香燃尽,血迹如同蛛网一般,遍布整个骨头。
“这是啥?”陈惑问道。
赵崖白了一眼:“尊敬点,这可是师傅的师傅。”
陈惑一咧嘴,拜尸人这么邪门的么,居然拿自家师爷的头盖骨摆弄……
赵崖盯着蛛网血迹,分辨一阵,终于放下。
“我解出来了,你听好。”
“村尾向北十里地,有一片竹林,今夜子时,月光洒下,树林之中将会冒出一根紫色竹笋。”
“一个呼吸,竹笋长高一寸,一寸一节,三节之内,必须用一颗铜钱套住竹笋。”
“三十三个呼吸之后,竹笋成竹,只有三尺三,就不会生长,但十息之后转青,沦为普通竹子。”
“你必须在紫竹长成,转青之前,十息之内,一刀砍断竹根。”
“错过此刻,再无机会,这中间有任何阻挠,你都必须克服。”
“会有什么阻挠?”陈惑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但紫竹宝贵,并非凡品,周围必定有风险,根据你的经历,又会有不同演化,一切自有因果。”
“那你当年入门考验是什么?”
“不能说,在你入门之前,这些都不能说,一切自有因果。”赵崖道。
“神神叨叨……”但陈惑内心还是遵从,这个世道诡异得很,还是乖乖遵守比较好。
“等等,子时!十里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才告诉我!”陈惑突然一拍大腿。
“我也是刚刚燃香问祖,才知道这些,一切自有因果。”赵崖模仿着记忆中的师父开口。
“那我现在就出发!”陈惑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外面的黑猫你不能带过去。”赵崖又道。
“为何?”
赵崖并不回答,只是指着自家师爷头骨。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陈惑也没办法,这个世道各种门道,都有自己一套规矩,好在怒晴鸡不在限制之内。
出了小院,陈惑安抚好酥酥,让她乖乖回家去等。
酥酥百般不舍,但也知道这一趟,事关重大,只能答应。
“姑爷,这是我身上最后一点钱了。”酥酥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陈惑。
“好家伙,你还有私房钱!”陈惑接了过来,笑骂一句。
很显然,酥酥的钱,都和饭菜一样,不知道她从哪家顺来的。
告别酥酥,陈惑就急急忙忙赶路。
只是深夜十里地,可不是那么好赶过去的,陈惑甚至觉得自己根本赶不上。
“难道自己根本就不适合拜尸人门道,根本入不了门?”
就在这时,陈惑看到前方一道高大人影过来。
定睛一看,却是一人一驴。
许六摇晃着身子,骑着毛驴,手里还抓着一壶酒,又是酩酊大醉。
“许六,这驴借我一下呗。”陈惑立马问道。
“原来是陈秀才啊。”经过之前吃席,许六也认出陈惑,醉醺醺说道。
“这驴可是我的宝贝,不能外借。”许六摇头晃脑,这两天他靠着这驴在村里出了好大风头,宝贝得紧。
“不白借,我租还不行么?一枚铜板,明天早上还你!”陈惑忙道。
“一枚铜板?”许六连连摇头,“这驴可是我手足兄弟,至爱亲朋,得加钱!”
“加多少?”陈惑急着赶时间,连忙问道。
“嗯……一两银子,借你一晚上,明天得还我!”许六道。
“真是黑心鬼……”
陈惑心中嘟囔,但还是爽快掏出酥酥刚刚给的一两银子,抢过毛驴,骑上就走。
许六拿着银子,一边往回踉跄走去,一边对着月光端详着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