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你所言的高衙内,可是当朝太尉高俅高太尉的义子高朋少爷?”
听到方立后面这番话的赵廉清,表情变得异常激动,他放下茶杯,迫不及待的问道。
方立点头:“正是。”
相比较拿高衙内的身份去唬西门庆的那些遗孀们,眼下再度扯虎皮,去糊弄赵廉清,这里面的风险要大上许多。
赵廉清坐在阳谷县县令的位置上那么久,长贪却不倒,那就足以说明,他在朝中有人。
而他说西门庆欠了高朋的钱跑路了,这种事情,赵廉清只需要修书一封,差人送往汴京,托人一打听,便知此事真与假。
方立明知道扯出高朋在赵廉清这儿,存在很大风险,可他还是做了,那就说明他并不担心这些。
因为他在打一个时间差,阳谷县前往汴京,就算骑马过去,中间不出岔子,也得十天半个月。
在这十天半个月中,方立要将这阳谷县,变成他的私人领地。
“四年前,从汴京到阳谷县来履任,出汴京城时,曾与高太尉有过一面之缘。”
“没有想到,太尉竟然记得下官的名字,赵廉清真是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感觉上,高俅记得赵廉清的这个名字,便有种让赵廉清觉得光宗耀祖的意思。
对此,方立心中腹诽不已,难怪人们都说乌龟王八一堆凑。
小贪官把惑乱朝纲的大贪官的青睐,当作殊荣,以为记得其名字,便是最高荣耀。
这真他娘的是让方立有种把赵廉清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踩在地上用鞋底摩擦的冲动。
然而现在时机还未到。
方立笑盈盈道:“属下曾听高衙内提过,高太尉十分欣赏大人的能力。”
“方千户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帮本官引荐高衙内,本官要好好谢谢他。”赵廉清抬头看着方立,笑容满面地说道。
赵廉清这句话的意思,等于直接拍板方立成为新任理刑千户。
对比之前,赵廉清这会儿,早就已经不知道把西门庆给忘到哪儿了。
“有机会的,大人。”方立笑呵呵道:“高衙内乃属下的好兄弟,今日大人对属下的提携之恩,属下没齿难忘,到时候一定与高衙内合组一局,请大人喝酒。”
赵廉清哈哈大笑:“如此甚好,甚好,那本官可就当真,等着方千户这顿酒了啊。”
方立笑着点头。
与此同时,心中却道:“只是喝的什么酒,还望赵大人莫要介意,因为是断头酒。”
听到高太尉说他在阳谷县任上,只要出政绩,就会提携他去汴京述职,大感未来在望的赵县令。
坐在那儿,将一杯早已见底的茶水,空喝了几口,才将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
他转而对方立说道:“方千户,本官看你也是习武之人,但是你可能对本县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本官与你说说。”
“本县离梁山匪寇聚集地的梁山不远,受梁山贼子们的荼毒,县城内的一群泼皮无赖聚集到一起,弄了个海沙帮。”
“对外宣城是响应梁山好汉们的号召,推翻无良朝廷,其实内里就是一群搜刮民脂民膏的无恶不作之徒,为祸地方。”
“本官有心整治这群匪类,奈何统兵千户吴峰不作为,而副理刑千户许忠,又是吴峰的人。”
说到这里,赵廉清语气一顿,一张略有褶皱的脸,跟变戏法似的,布满忧愁之色。
他叹息道:“哎,说了我也不怕方千户笑话,其实武指挥卫所内里根本与那些人就是沆瀣一气,收了人家的银子,故而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本官有心治理,却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