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招摇撇开眼睛,不忍相看。
老九哪由得他,硬掰扯他瘦削的颊骨,让他正眼以待。
木招摇拗不过老九,一不小心……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
心口不由得大松口气。
要不是他服了丹丸,使不上劲,此刻他就要拂袖而笑了。
老九……果然是老九……
不学无术……这是画了个什么鬼……
他是当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哪来的自信……还作画……
吓死他了……
吓得他眼泪都控制不住……将将要笑出来……
木招摇撕咬着唇角,努力不让他看出异样。
老九看他满脸狰狞,眼框里竟然饱含泪水……似乎很是痛苦……
对……就是要做效果……就是要你如此般痛苦。
“哼,可是怕了?”
他更加耀武扬威的轻抖一下宣纸,将那画上的美人再凑近些。
木招摇不忍直视得错开眼。
心里虽定了……但此番美人……欣赏多了……污染他心境……
因着忽然松了口气,身上力气泄了大半,他支撑不住得躺平回去。
如果是此番“糟蹋”,就任由老九撒气去吧。
老九看他如死猪般泄了气,立马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兴味盎然得拿着画作欣赏。
甚好甚好,还得再多画几幅。
这么想着,立马铺展宣纸,挥毫如雨。
笔下如有神助,当真是越画越顺手。
木招摇看他心无旁顾,竟有些童趣……不觉笑了笑。
老九这般顽性……怎么能信他当好小枕头的爹呢?
眼下,还是要靠他。
心里不禁盘算着:
鹰……
此地……并不是鹰的常属栖息之地。
倒是南次二经的柜山,因着那人面鹰身-鴸的干系,聚集了大批的鹰兽,其中不乏化了妖了,都如鴸一般,炼就了人面鹰身,甚是暴戾。
鴸,原名丹朱。
本是尧帝之子,却为人傲虐顽凶。不顾洪水为害,整日呼奴唤婢四处乘船游玩。待大禹得了息壤,平定洪水,他又鞭笞奴隶”陆地行舟“,故而被流放至丹水。后又不甘流放,伙同三苗叛乱抗尧。直至叛逃南海,投水而死,周身戾气不散,化身丹鸟为鴸。
要是和鴸有关系,那就是柜山。
柜山是狸力之乡。
倒可以唤上拾得问上一问。
但……倘若不是……
只是寻常的鹰呢……
老九说过……那巨鹰并未化妖……
那就近的山头……不是堂庭,就是猿翼,再远些……就是杻阳。
无论是哪里,都可以拘上鹊山神来问上一问。
只盼他酒醒了……
那倘若……不是往堂庭方向呢??
往北往南,不是零陵郡,就是郁林,苍梧两郡……入了人世,猿长老定能找到她消息。
可若往西……至于西海……
山海相隔……
不,不会……
那鹰兽据此地觅食,应当不会越海。
思索片刻,心中已有了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