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南海梦幻世界的摩天飞船烧烤店，武晴歌喝酒一瓶接着一瓶，望着脚下烧烤美食街来来往往的人影，深吸一口气，满脸忧愁的说，“云队，我今晚就回紫安城，你回广州城，咱俩就此别过。”

听见武晴歌马上要走，楚灵云心慌意乱，她没看武晴歌，“听说你现在写真界非常有名，人气爆棚粉丝众多，举手投足间影响力巨大，是许多宅男心中的大神偶像。”

武晴歌杯中酒差点洒出，平复内心，没有说话，他清楚楚灵云的意图。

在离别之前，楚灵云终于开口说出约见武晴歌的真实目的。

楚灵云语气加重，似乎对武晴歌有点失望，“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行为，是游走在法律红线边缘，钻法律漏洞在打擦边球，是在刀尖上跳舞，是铤而走险是剑走偏锋，是不走正道。”

“你当兵五年，是军人出身，我相信你的价值观是主流纯正的，审美眼光不应该这么低级趣味，爱好也不该只痴迷女人的身体吧？”

武晴歌推断楚灵云和上回的警察一样也是有备而来，肯定有太多想法感受急需表达，更有不少情绪得对武晴歌发泄，他沉默没说话，歪着脑袋看着楚灵云。

“之前有警察来主动邀请你加入公安局扫黄净网行动，然而你却没有答应。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你是否还是当年我印象里那个一身正气的男子汉？”楚灵云的情绪低落，放下警察理性只有姑娘的感性情绪，只因面前的人是初恋武晴歌。

“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在写真界名声鹊起，被宅男们封神顶礼膜拜时，我完全不相信。后来我亲自在网络上调查研究关于你的所有信息资料，事实证据铁证如山，我不得不相信关于你的江湖传说。”楚灵云一口气说不停。

“你可知道，我内心有多么痛苦难受吗？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如此令我失望？虽然我们没能走到一起，但我时常惦记着你，希望你能过上美好生活，拥有灿烂明媚的未来。而如今的你，让我失望透顶。”楚灵云失望悲伤的转过身背对武晴歌，打开电扇吹风透透气，冰镇果啤一口闷。

目光不再看摩天飞船烧烤店窗外的风景，武晴歌低下头，立场不同话语半句多。

“武歌，你能否走正道，我不期望你能成为盖世英雄，也不盼望你可富甲一方，只想你可以做个融入大众人群的普通人，拥有平凡老百姓那样的正常生活。”楚灵云放下酒瓶，沉思良久，转过身央求武晴歌。

“三代之家，亲人团聚，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白天出门上班晚上开车回家，陪伴亲人爱人孩子共享天伦之乐，这样的老百姓过日子，我也真心羡慕。可惜我无法拥有，一切都已失去。我所拥有的，只剩下心中这份情怀。我势必会继续坚守，如同你坚持你的警察职责一样。”武晴歌长叹一口气，凝望着楚灵云。

楚灵云质问武晴歌，“美女性感写真，或许十分美，可却容易诱导男人犯罪，尤其是青少年，更容易误导少女的职业价值观，不想靠智力技能去创造价值，纷纷投奔身体宝藏的开发。”

“倘若纵容了性感妖气写真，那么他们就容易在金钱利益的驱使下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突破尺度下线。那时网络空间污浊不堪，大众人群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性感诱惑。而网络情欲，对学校家庭社会给未成年人在潜移默化的培养熏陶之中建立起来的健康价值观道德修养，会造成摧枯拉朽的瓦解、崩溃、摧毁。”楚灵云字字散发着网络警察的光芒，气场逼人。然而武晴歌早已修炼强大内心，淡定自若，倒酒喝酒。

“和你说一个真真切切的事实，比如我早已经成年了，却没有成家孤单一人，然而单身的我和结婚有伴侣的男人一样，内心充满情欲望性饥渴，孤单一人时依然会有情欲吞噬感。当自己没法像夫妻那样每天都能拥有正常的夜生活之时，我也只能依靠其他方式途径来满足了。我内心如果不依靠夜生活来满足欲望，就会倍感煎熬难受，孤独寂寞空虚，颓废消沉无精打采。我不是伟人圣者，我只是凡夫俗子，我只能遵从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满足生理需求。”过了许久，武晴歌没有直接回答楚灵云的问题，他的大实话也令她不知如何回复。

楚灵云失望，生气，“武歌，你若依然执着于你的性感审美工作，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抓捕你的。”

楚灵云伤心悲痛的说出狠话，“也许今日一别，咱俩的情分就此殆尽，后会再无期。倘若有一天再次见面，你我必将是立场对立的对手。”

武晴歌的心这两天本已感觉前所未有的冰火刺激，昨晚心动姑娘说她准备结婚，让自己放手。此时此刻，最心爱姑娘说会亲手抓捕自己，武晴歌的心情万念俱灰，难受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低下头，不争不吵。

武晴歌意识到，十年时间太漫长，一切都物是人非，自己和楚灵云早已经形同陌路，不再是彼此曾经熟悉的亲切人，反而是陌生的敌对手。

“扫黄净网是净化网络空间，营造干净清新的网络精神生活，但丑陋邪恶的信息都被你们过滤把关了，你每天是不是都会面临巨大精神压力，被丑陋邪恶信息刺激精神大脑、纯净心灵？云队，若我劝说你放弃扫黄净网的警察工作，你愿意么？”武晴歌反问楚灵云。

武晴歌不希望楚灵云受到伤害，无论是身体上的伤害，心灵上的伤害，情感上的伤害，思想上的伤害，不希望那些污浊的肮脏的丑陋的低俗的肤浅的血腥的信息毒物，感染到楚灵云，所以同样是反对楚灵云从事扫黄净网工作，更不同意她去风俗娱乐灯区调查，恰如楚灵云反对武晴歌从事性感审美领域的工作一样。

楚灵云呆愣了，没想到武晴歌竟然看到了这一层境界，沉默一两分钟后，楚灵云淡淡说，“我热爱警察工作，早已宣誓愿意为警察事业奉献一生。”

武晴歌意识到，楚灵云想改变自己，自己也想改变楚灵云，理由都是为了对方好，但偏偏对方都没领情，多么悲凉，武晴歌自嘲一笑，再次垂下头。世人都挂着为你好的口头禅来改变你，真令人无奈可笑。

摩天飞船烧烤店放着李健的音乐，楚灵云和武晴歌各自沉默喝酒，似乎都清楚再说什么也只剩下吵架，为对方好的心意都已说尽，多说无益。第七箱啤酒喝完，楚灵云晕晕沉沉的挥手喊来烧烤店长，“老板，结账。”

武晴歌打开手机二维码，“扫码。”

眼睛老板有地方口音，“骚吗？扫码？”

本就生气的楚灵云听错了，“骚吗？你们臭男人瞎说什么呢，我才不骚，这辈子都不会骚。”

怒气冲冲的楚灵云走出烧烤店，武晴歌悲伤的心情实在笑不出来，嘴角轻轻动了几下，武晴歌看着楚灵云红润脸庞，多想和她一起回酒店的念头犹如猛兽一样冲动，但男人的尊严骨气在呼唤他，内心似乎也想独自静静走走，释放汪洋大海一样的悲伤，毕竟十年青春修炼所吃的苦所受的累，所有的苦难考验，才锻造成全才强者的公司副总，依然没有个好结局，前半生的心愿已成后半生的遗憾，一生所爱注定一生殇痛。

武晴歌是深夜回紫安城的飞机航班，准备明天上午回到妖气写真公司，那里还有高层紧急会议等待着他。喝过酒的楚灵云让卓菊杜薇开着东风车送她和武晴歌去机场，武晴歌开玩笑说，“可惜喝过酒，不然让你们体验一下车神最快最稳的感觉。”

杜薇哈哈大笑，“又一个发酒疯的人，喝酒吹牛，句句真溜。”

楚灵云打开车载音乐，一路上开车一路上唱歌，直奔三亚凤凰飞机场。

这些年，楚灵云都在百湖城生活，工作奔波在百湖城羊城之间，时常出差开会、调查抓捕。两人短暂见面之后，彼此又将不得不回归到各自圈子里，回到各自世界里去生活。十几年没有在一起生活工作，彼此的人生轨迹早已难以交织在一起。

武晴歌和楚灵云一起走下东风车，站在飞机航站楼前的灯塔广场。机场都是在郊区，空旷的广场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建筑或山峰阻挡，夜风很烈很冷，夹杂着沙子和青草味，一阵阵吹来，撩动着楚灵云的头发，吹拂着武晴歌的脸庞。

本想借夜幕来伪装各自心中的难受和伤感，可号称小太阳的高大路灯，把武晴歌和楚灵云的表情清楚的照耀在彼此的眼睛里，影子落在草坪上，拉得很长很长。

楚灵云微笑说，“距离登机还有几十分钟，我陪你在灯塔广场上散散步。”

武晴歌摇摇头，“算啦，马上就离开了，我想自己走走吹吹风，再留念一下这座天涯海角的都市，毕竟我今后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武晴歌本想说自己打算独自去风俗娱乐区找点乐子，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只因他的为人肯定是不会去放纵堕落的，也不愿说气话去伤楚灵云的心。

作为独当一面的人，一旦有选择，很难被人改变。楚灵云体会到武晴歌决心强，轻轻点头，“好吧，我就不送你进候机厅了，就此别过。”

目光对视，一眼万年，时间停止，周围屏蔽，楚灵云和武晴歌透过眼神，仿佛看清楚了彼此的内心世界，但现实没有了在一起的机会。

挥手分别，转身离去，从此走向两个相反的人生路，武晴歌心碎的留下眼泪，楚灵云也心痛的默默哭泣。

武晴歌难受窒息，突然猛回头，闪电冲向楚灵云，从后背把她拉入怀中，楚灵云的女孩直觉令她本能的反抗挣扎，武晴歌更猛力紧紧抱住楚灵云，虽然她是强身健体的警察，可他也是军人出身，楚灵云力气没法挣脱，猛力捶打武晴歌的胸膛。

武晴歌没有说话，任凭楚灵云在怀中挣扎，突然间，武晴歌眼泪哗哗流下，落在她的手臂上。楚灵云凝望他的眼神，读懂了他满满的哀伤和不舍，感受到他胸膛里的热血仿佛在沸腾，目光犹如深邃宇宙的浩瀚星辰，脑海里依然是那个阳光帅气，豪情万丈，斗志热血的男儿。

楚灵云贴着武晴歌的心脏柔和说，“武歌，我是理解你的立场、选择的，能体会到你心中坚守的情怀，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执着选择，为何走上这条路，为啥选择这份工作，我能懂你的心。只不过，你我的职业方向不一样，岗位职责告诉咱们，你我不是合作伙伴，而是斗争对战的对手。”

这些年，从事网络警察工作，每天在网上搜寻、检查、浏览、封杀各种各样的网站网址、信息内容，有不少都是情欲信息、黄色网站、非法软件。长时间的眼球刺激，早已经令楚灵云的视野打开，眼界拓展，对性感审美性娱乐领域有所了解熟悉，明白了解到男人们的心思、天性本能。楚灵云对单身男女的心灵吞噬感，同样是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