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定。
月亮在东边的天空,露出一个朦胧的影子。
骆驼客栈的后院,喝酒吃饭的人都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
长条形桌上到处都是羊骨头和空酒坛,地上更是一片狼藉。
白胖伙计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嘴里一边在不住嘀咕着一些什么。
桌上子的碗筷,地上笨重的凳子,被他手脚弄得发出一阵阵叮当声和吱啊乱响声。
“你手脚轻一点,客官都才睡下。”
瘦小子伙计一边捡拾着地上的空酒坛,一边大声说。
“你说掌柜的今天是不是要赔死?”
白胖伙计果然压低了一点声音。
瘦小子伙计也压低一点嗓声说:“我估计赔倒是不会赔,想要赚怕是有一点难。”
白胖伙计又提高嗓声说:“我看指定是要赔。你看光酒他们就喝了有十多坛,要不是我说酒全都被他们喝光了,他们说不定还要再多喝上几坛。”
瘦小子伙计忽然笑着说:“我说幸亏掌柜的对你没有什么好脸色,要是能给一点好脸色给你,指不定你就会认为自己是二掌柜的了。”
白胖伙计用厌烦的语气说:“去去去,你知道什么,掌柜的赔了能给我们好脸色。再说,当年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点事我还能看不透。”
“吆!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你就是一个大户人家公子的伴读童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瘦小子伙计满脸不屑的神情,咂巴着嘴说。
“我就是个伴读,也比你个杀羊的强。”
白胖伙计说着话,气恼地把手上的碗扔到木盆里,弄出一遍更响亮的哗啦啦乱响声。
“你们俩都在嘀咕一些什么呢?没看见客官都在睡觉,赶紧把这里都收拾干好去睡觉,明儿早上还要早起给客官做吃食。”
沙憨子站在后院过道口,高声喝叱着两个伙计。
胖瘦两个伙计听到沙憨子的呵斥声,同时都不敢再说话,手脚也轻了下来。
后院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各个房间里,都隐约有沉睡的酣声传出来。
沙憨子和胖瘦两个伙计相互一望,三人都哑然一笑。
沙憨子又提高嗓声说:“你们手脚都轻着点,把桌子凳子全都弄到前面去,如果让半夜起夜的客官不小心磕碰着就不好了。”
他说完这些话,又和胖瘦两个伙计心照不宣的一笑。
沙憨子依旧高声说:“我先去睡了,你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也早一点去睡。”
白胖伙计加快收拾桌子的速度,嘴里又开始在轻声嘟囔着什么。
月上中天,清冷的照着独伫的一棵树。
清冷的风起,朦胧的月被云层遮住。
远处孤独的一棵树,显得更加孤独、落寞、肃杀。
骆驼客栈的后院。
三间上房中间那一间的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
丁四五慢慢的伸出头,抬起厚重的眼皮看着冷清的院子。
过了好一会。
他对处在黑暗中,对面朝北的房间点了点头后,闪身来到院中。
丁四五站到院中,对巡哨的几个胡人一点头,身子一飘,人已经上了北屋的房顶。
他身子往下一伏,轻快的蹿了出去。
黑暗中,竹青站在北面房间的窗口,听到丁四五飘身落在自己住的房间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