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所在的位置处在矿坑上层,从童小六所在位置出发,需要经过两个‘大轱辘’。
这事儿在地图上看着简单,但进了矿坑后便不是寻常人能明白的,不过几分钟,连第一个大轱辘还没见着,童小六和酒姑就走散了。
当时童小六在前面开路,骂骂咧咧,见坑就跳,见巷子就钻,酒姑稍稍慢了几步,便看见这红脸猴子跳进升降台,拨动机关,自个降下去了。
这是个‘小轱辘’,下降距离足足三十米深,下去容易,上来就需要至少四个人转上半天,而且四个摇把必须同时转动才能保持升降台平衡,酒姑试了试,台子卡在墙壁上翻车,她只能放弃。
童小六在下面喊了半天,期初酒姑还回应两声,过了片刻便再无动静,无奈他也只好另寻他路,在穿过一条平巷后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洞内四壁挂着无数火把,将整个空间照耀如同白昼,一台巨大的升降机横亘洞底,十余个苦工看管着设备,四周堆砌着成堆的新挖矿石,正是他们要找的第一个‘大轱辘’。
童小六高兴坏了,忙不迭的开始朝下一个大轱辘的方向前进,他按照记忆中方位钻进下一条斜井,却并不知自己从这里开始便走错方向,进了死胡同。
毫无疑问,和童小六分道扬镳的酒姑错的更加离谱,当她正在岔路口发愁如何选择时,一股子酒香钻进了鼻孔。
酒姑乐了,那这就没啥好犹豫的了!
跟着鼻子走,果然直接找到了藏在地下的酒窖,金忠还是懂酒的,好酒果然还是必须要贮存在地下才保险!
“居然还有玉酿!”酒姑惊了,她在酒窖最深处居然发现了两坛整封的玉酿,上面熟悉的标志让她全身的酒虫子都要立刻冲出来。
玉酿作为三大名酒‘玉白时’之首,本就稀缺,有价无市,而自从水玉宫解散后便彻底停产,库存残酒被查罕洗掠一空,酿酒师傅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已经再无玉酿出产。
“金忠你是个好人,就冲着这宝贝我便决定饶你不死了!”
酒姑自己也有一年没尝到玉酿的滋味,此刻他乡遇故知,立刻席地而座,抱着酒坛子举头便灌!
冽烈一线喉,冰火两重天,开天顶,透百骸,四体通泰,六识迸发,身轻如燕,灵魂出窍!
这激烈而熟悉的感觉一到位,酒姑便情不自禁流出眼泪,竟开始自顾自的唱起歌来:“玉泉金盆桃花冷,金馐银跎胭脂泪......”
这歌声无疑是给追下来的护卫们提供了导航定位,十余名大汉离开冲了进来,将酒窖堵得严严实实。
“收刀,小心别砸了老大的酒!”领头的护卫看清楚此处的物资后,立刻紧张起来,表情甚至要比挨了酒姑的拳头还恐怖。
酒姑不明白所以,还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夸他是个爱酒之人!
“酒姑,你可犯了大忌,喝了金老大的酒,他肯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队长颤声说道。
酒姑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金老大,在我裙下时自称舔狗的家伙,出门就成人物了?!”
说罢朝旁边的酒坛挥出一掌,直接砍掉了坛封,然后丢给对面的护卫队长,命令道:“你们所有人都坐下陪我喝酒,但凡有一个喝的慢了,我便把这酒窖全砸了!”
声音一落,这群护卫们竟然全都怂了,全都席地而坐,拿出各自身上的盛水装备,或盏或盆或壶,纷纷接满烈酒,老老实实喝了起来。
这可把酒姑看蒙了,心道这招居然这么好使?
“上次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一坛酒,被金老大罚到下面挖矿,三天人就累死了......”队长小声解释道。
“嗯,原来是这样!”
酒姑点了点头,又朝另一边的酒架子做出挥拳的姿势:“快去拿点下酒菜来!”
“交给我了!”居然真有人起身去找菜了,不知道是否是喝多了的缘故。
“泻春红,太匆匆,胭脂留不住,风难舍,月慌慌,马儿泪清流......”酒姑高兴的继续唱起来,意气风发。
半坛酒下肚后,酒姑微醺,这些护卫可就全都东倒西歪了,也就队长还能说上几句话,抱着酒姑的鞋子便开始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