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听了,招呼一声,披上衣服,起身就走。广惠、晁盖、宋万三人也一同起身,带着庄丁直奔码头。
远远的见了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韩伯龙、李犹五人正围着几个筐子,赵祯大笑着上前,都见了礼,互相介绍了,赵祯见五人一路辛苦,兴奋中难掩疲惫之色。
赵祯道:“兄弟们一路辛苦,一路可顺遂?”刘唐道:“稍有波折,倒也顺利采买了两船海盐。”
赵祯点了点头,道:“众位兄弟且去庄中用过午饭,各去歇息,今夜与众位兄弟接风洗尘。剩下的不需兄弟操心,我自来安排。”
刘唐指着身前的筐子道:“庄主,这是沿海渔户家中收购的干海货。我等自去了滨州盐场,那处人多吃海里鱼蟹虾贝之类,我等尝过这新鲜海货,确与河里不同,别有风味。也采买了些,让庄主及众位兄弟尝尝鲜,只可惜路途远些,不能带回活物。”
说着,掀开盖着的草帘,一筐鲍鱼干、一筐海米、剩下的都是甜晒鱼干,赵祯让赵元礼都送去后厨。
赵元礼安排庄丁上船,将一袋袋细盐搬运下来,赵祯让人解开一袋盐,但见袋中海盐颗粒均匀,颜色洁白,都是上等的海盐。赵祯刚来时,西溪村中所用盐潮湿乌黑,难以入口。庄上所用食盐还是赵祯从主世界购了一批带进幻世界。
梁山乡所用食盐都是从郓城县买来的,盐商为了牟利,在盐中掺过杂质和水分,虽然号称官盐,价格更是高达60文,入口苦涩,不能多吃。晁盖上前抓出一把海盐,说道:“庄主,这盐粒大色白,都是上好的海盐,可不是市面上以次充好的货色。”
赵祯见干活的庄丁都忙着搬运,无人注意,低声说道:“晁盖哥哥不知,这是刘唐兄弟去河北路滨州场收来的,自然极好。”
晁盖道:“盐商可恨,我等庄户每日劳作,必须吃盐方才有力气,买来的盐多是苦涩难入口的,如今有了这条路子,以后也有好盐吃用。不知盐价几何?”
赵祯道:“这个还要问过刘唐兄弟,待夜里吃酒,再来问询一番。”赵祯站在码头上看了看,见赵元礼安排的有条不紊,庄丁分工合作,一部从船舱搬运到甲板,再有一部从甲板搬到码头上,装车、运输、卸车、入仓各司其职。赵元礼亲自站在船首计数,让赵集去西跨院库房处监管入库。
天气炎热,赵祯一众人回了庄上,让李小二熬些绿豆汤、淡盐水送到码头上,让干活的庄丁取用。
傍晚时分,赵祯设下宴席,为刘唐等人接风洗尘。去时56人,回来也是56人。东园里摆下六桌,都是李小二从未时到酉时带人忙活了三個时辰做出来的。桌上除了日常吃的猪羊鸡鸭鹅等,今日赵祯特意吩咐杀了一头公牛,配着时令菜蔬,满满堆了一桌,成缸的清酒端上来,今日去收盐的乡兵也在邀请之列。
见人来的齐了,赵祯道:“众位兄弟一路辛苦,今日略备薄酒,感谢众位兄弟辛,同饮。”
众人起身,叫道:“同饮。”边上伺候的都是心腹庄丁,只管烫酒送上。一时间觥筹交错,吃喝了一个时辰,乡兵酒足饭饱,赵祯让先回了营地。
赵祯让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与众人饮酌。闲杂人等都散去了,赵祯这才开口问刘唐道:“兄弟,把一路上的事说说与我等听听,正可佐酒。”
刘唐道:“路上往返一路顺遂,我等驾两艘大船去了滨州沿海,乔装一番,使韩伯龙兄弟扮作护卫,李犹扮作管家,与我一同先找了相熟的灶户,因是做过买卖的,那邱四郎见我等三人,招呼了一声,悄声问道:‘兄弟好些日子不曾来了,今日可是要买盐吗?’
我回了句:‘正是来买些好盐。如今盐价多少?’邱四郎环顾四周道:‘此地不是说话去处,随我来。’引着我等三人去了他家。
邱四郎道:‘刘大郎,这回还是一石盐吗?’这邱四郎祖辈都是灶户,家中叔伯五个,他这一辈兄弟十七个,都是灶户。也学了些拳脚,在当地也是一霸。
我想着以后怕是要常来常往,摊开了说道:‘兄弟,我也不瞒你,如今私盐买卖也不好做,整日东躲西藏,穿梭迷雾,一个不好,就丢了性命。你看我等原先七八个同来的,如今怕是只剩我一个了。我今投了个大财主,兄弟可看了吗,远远的那两艘大船,便是千石盐也要的。’
邱四郎听了,高兴道:‘当真?’我回道:‘上千里路,只来逗你吗?如何不当真,只不晓得如今行市,先来你处打探一番。次后我还要去一趟刁口乡,去尤大郎处拜访一番。’
邱四郎道:‘兄弟,你要早些来,你这千石盐一日就能运走,如今找谁也无如此多海盐了。’
我问道:‘这是为何?’
邱四郎道:‘兄弟不知,我等身在盐场,也有许多管束,大大小小的盐官、办事的胥吏,哪个不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钻营搜刮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