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这个时节,每日午后的光线都极为充足,通过透气孔直射下来,有些暖暖的,予人一种还活着的感觉。
沈醉此刻正斜靠在墙根上,右手手指飞快地转动着法轲道长那枚屏蔽气机的法器发簪,幸好有了这个法器阻碍气机,平日里在这牢房怎么折腾都没人发现,除了送饭时狱卒总有种这间牢房的床越来越高的“错觉”。
这几日,忙碌的倪坝在沈醉眼中,就像一辆加满柴油的挖掘机,在坑道里不断地摸索着。造得灰头土脸的杨永信则像一辆肮脏的翻斗车,不停地捧着倪坝挖出来的土,垫平在地面上。
此刻,多日劳作的倪坝十分疲惫,躺在通铺的边上,沉沉睡去,杨永信还在一把一把从坑道往外运着土。
在倪坝打雷般的呼噜声里,法轲道长在沈醉对面盘腿而坐,侃侃道:“当年儒圣为武夫划九品境,可这九品境界之上的武神却未曾有人踏入过。”
到底是道门师叔祖,法轲道长虽然业务水平不怎么高,可知晓的事情倒是不少。
沈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自己这能打死十个泰森的炼气境竟然才排在了倒数第二。
“道长,我那个副手宋毅,都快他娘的土埋半截了,一辈子才是个炼气境。你看我年纪轻轻的就到了炼气境了,算不算天纵奇才?”说完话,沈醉还特意瞥了一眼倪坝,不是很自信了。
法轲道长抄起腿边的竹筒,呷了一口水,缓缓地:“沈大人体魄健硕,倒也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可也算正常的进度了,拥有充足资源的世家子弟,九岁左右都可达到炼精境巅峰。”
法轲道长的言外之意:沈大人你还是有点数吧!
见沈醉频频看向睡死过去的倪坝,法轲道长开口:“沈大人,莫要看这粗坯了,这厮的武学天赋,是贫道见过最强的。”
沈醉有点不服气,纳闷道:“道长,本官是个老实人,你可别骗我,这二愣子除了会挖地道,能有什么天赋啊?”
“他自幼生于山野之间,未曾有人指点,无师自通、自学武艺至今不过十八岁,都能突破洗髓境,这天赋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吧的。”道长有些感慨:“况且,他还有个更为明显的天赋。”
这下沈醉也来了兴致,好奇的追问:“啥?这二愣子能有什么天赋啊?”
“你瞧,就连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发现天牢的风水死角,此人只凭直觉和一知半解的知识,就已经找到了天牢的生门所在。”道长看着在那边忙碌着的倪坝,啧啧称奇道。
沈醉点头表示同意,旋即又转过头,招呼道:“神医啊,你那怎么样了?”
杨永信钻在了地道下面进行作业,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别催咧,再给俺们三天,就能见亮咧。”
沈醉坐着说话不嫌腰疼:“能再快点不?”
“恁说啥子?”人肉翻斗车杨永信闻言一惊:“三天都是极限,再快点,俺这土往哪儿放?再堆下去,可就要露馅咧!”
倏然间,沈醉耳廓一动,嗖地一下,蹦起到了地面,握紧了手中的发簪,急忙招呼:“有人来了!”
闻言,杨永信如猎豹般敏捷。从地道中窜出,将石砖盖到了坑洞上,抖落了一身的泥土。
沈醉也丝毫都没有闲着,不断地将气劲灌入了发簪中,掩护着杨永信,待脚步声越来越近时,立马停止了气机的运转,将发簪收进了袖中。
“你们牢房怎么灰这么大?”狱卒走近后,眯着眼睛,朝着牢房里面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