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乔勇更不是故意来找刘昊麻烦。
起初他一直在给自己搭建帐篷,为了能让手下弟兄早些休息,甚至都没叫人来帮忙。
一个人忙碌着好一会才搭建好,过来视察时,就听手下不断有人向自己告状。
说有个人仗着自己立了点军功,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那出言嘲讽。
这些士卒们虽然听不懂“同志”的含义,但也听得出刘昊是在嘲讽,并非鼓里。
作为一名百夫长,乔勇心想,我这个精兵营百夫长都在自己搭建帐篷,你个刚来忠字营的新兵蛋子还在这冲大爷?便打算教训他一下,给他点惩戒,免得日后不服管教。
没想到,两句话没说完,自己反倒先欠他一个人情?
“说说看,我凭什么感谢你?”乔勇似笑非笑问。
“百夫长日理万机,您怎么可能把这种小事记在心上?属下给您提个醒,若不是我,凭您的速度,人家第二轮弩箭早就射过来了,您已经没机会在这跟我吆五喝六了。”
刘昊这话可没有半分弄虚作假,精兵营也不是一个伤亡没有,好几个死在路上,差点把刘昊绊倒。
若非如此,他哪能时时刻刻关注脚下?
更不可能及时发现营门前有陷阱,等刘昊冲到敌军营门时,乔勇等人还在他身后七八十米呢!
也别小看这七八十米,虽说全速跑起来也不过就几秒钟,根本不够营门守卫填充一轮弩箭时间。
可要算上营门守军逃跑的过程,那这时间就足够了,当时一名士卒正抱着弩箭打算填装,见刘昊已经跑到禁区,后方又没人支援,果断将怀中弩箭哗啦扔一地,转身朝后跑。
也是孙邈所想的那样,本次劫营太过顺利,对方毫无防备,有些顺利的出奇。
“你也别忘了,是我给你的盾,才有……”乔勇话没说完,便被刘昊打断道:
“那不是应该的吗?”刘昊反问。
“我本来就应当跟着队伍去北门,是你拉住我,说担心队伍会被我带偏,难道不应该给我盾牌护身?
说到底,若队伍真被我带偏,也只能说明是你治军不严。
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
刘昊伸手朝前一指:“就连他们也都是托了我的福。”
论起抬杠的本事,刘昊可能说不过三国的诸葛亮,但对大字不识几个的营中大老粗,十个绑一块都不是他对手,三两句便怼得百夫长哑口无言。
见乔勇没了动静,刘昊又开始得理不饶人道:“怎么,是你不应该感谢我?还是有人没教会你做人的道理?”
刘昊差点就说出,汝之娘亲,可知育人呼?
“嗯!”乔勇气鼓鼓的冲刘昊抱了一拳,发出一道鼻音,算是感谢了,随后转身离去。
他也不是没发现刘昊在诡辩,这话对上后世人,对方多半还会说:“就算是我的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是因此导致劫营失败,你也必将会被斩首示众,更何况是我给你的盾牌,才导致我比你慢了一步。”
可惜,乔勇不是后世人,这种话他没办法说出口。
古人还是很讲道理的,自己的责任就是自己的责任,不会强加给对方。
换句话说,刘昊无论犯了多大过错,那始终是刘昊的事,就算刘昊该千刀万剐,也和乔勇没半毛钱关系,他始终是犯了治军不严的错。
当然,乔勇也并没有做错,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让刘昊把队伍带偏。
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严格来说,刘昊也有一部分责任,他担心与原主发生同样的事故,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前方人一矛尾怼在肚子上,所以冲锋时始终与前面人保持一定距离,加上从乔勇那抓过盾牌,使得乔勇不得不暂时停下,否则乔勇就算再慢,也不可能会被他落下七八十米。
乔勇终究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刘昊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初中没毕业的选手,竟能在文化上胜人一筹。
他轻笑一声,继续盯着千夫长,王忠的军帐,直至帐篷内先后走出二人,才把身子转了半圈,头朝后,背对着王忠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