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自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萦芯脑髓也使用过度,无瑕给顾荣耶俩观战,简单洗后去睡了。
倒是摊手摊脚睡在榻上的顾小娘,不知是嫌弃她热还是嫌弃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一骨碌又翻去榻里角落了。
见她身上缠着薄薄的锦被,萦芯也就不再多管,放松心绪,缓缓睡去。
在萦芯被无梦的黑暗包裹的一瞬间,西面的天边一道银光闪过,只是距离遥远,全无一丝响动传来。
丧礼的第五天,一早只有寥寥几家小世家来拜。
倒是并州军营里顾氏的从属们,得了顾毗的信,终于赶回来了。
萦芯看着他们一脸风尘,胡子拉碴,从大门外跌下马就冲到灵前捶胸痛哭。
心想,终于有顾氏以外真心哀痛顾荣父子的人到了。
董暾帮着也哭的不行的顾毗接待他们,因着心中有事,一宿没合眼,形状只比奔袭千里的其他文武从属们干净一些。
顾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交代给董暾这些人要如何安置,萦芯相信他们之中如果有可信又得用之人,董暾现下必然会留他们在顾毗身边。
只是,顾毗身边的近侍一时难寻。
怎么也是个侯爷,李家仆人忠心、细心是够,伺候他食、住是没问题的,可是衣、行和待人接物上就差远了。
德音虽然合适,可如今萦芯更需要他,便趁着午饭时,找他问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德音一叹,摇了摇头。
若萦芯正常嫁入顾氏,或者顾氏没被人在暗中算计近十年,现在的人手绰绰有余。
过得三两年,如一郎等有心计和上进心的,缺少的见识也能补全了。
四个知情人里,只有萦芯心大,能一夜好睡。
如今她头脑清明,与德音嘀咕道:“你说,要是我没发现他们的漏洞,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届时,小娘子要么按下此事,待丁氏辖制小娘子时爆出来当个把柄。要么现在告诉小侯爷。
小侯爷若是为母隐瞒,那么,他就得想办法封住小娘子的口。届时,二位必起争端!
要么小侯爷大义灭亲,与丁氏角力。
所以,按照常理,无论小娘子如何应对,最终怕都是会将此事爆开于人前!”
捧着沁凉的茶盏,德音继续低声道。“从阿桂的死法来看,他们的目的一定要将此事广而告之!”
“我们知道了,对他们来说应该没用。那么,谁知道有用呢?”萦芯的思维方式,从来都与此时的人不同。“他们最终的目标,应该是让陛下知道。”
德音肃然一惊,之前第一次见老侯爷时也是,小娘子怎么总能往皇权交替上想啊!
可听小娘子这么一说,德音也觉得有理。积十年之功,所图必然不小!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
“太子!”两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