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苦笑:“不知道在下哪点失礼,惹九千岁不悦,还请指教。”
三当头就笑着道:“叔儿,不要在咱家面前在下在下的了,我干爹说了,您是我干爹这个世上的忘年交知己。论起来,咱家还得称呼你声叔儿呢。他老人家嘱咐,让我在您的面前放尊重点,咱家哪敢不从啊。”
包括吕建,在场所有的人,都在心中大吃一惊,这下好了,吕先生是魏忠贤的把兄弟了,是所有东厂锦衣卫的干叔叔,干爷爷辈了,自己将来面对这尊大神,可怎么相处?
吕建连说不敢。
三当头就转换话题,说明来意:“叔儿的商行开张,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下咱家干爹,干爹说,结果得到的消息意外,今日正好干爹在皇上身边当值,不能亲自道贺。所以就叫咱家代表干爹,给叔儿的买卖贺喜来了。”
说完这话,对着外面一招手,下面的番子就抬进来两口箱子,两个锦衣卫抬着一块红布裹着的牌匾,紧随其后。
“咱家干爹知道叔儿手头紧,所以,给您送来两万两点银子周转。”
地下一片粗气声。
那个锦衣卫千户也上前:“叔爷,孙儿是代表我家锦衣卫指挥使田大人,也是一份贺礼一万,我家大人说了,叔爷一定收下,否则就驳了我家大人的面子啦。”
三万两,在什么时候,都是绝对的大手笔,吕建心中也飞快计算,按照后世的计算,这魏忠贤和田尔耕一出生,就是千万啊。自己接还是不接?
接了,自己就坐实了魏忠贤的知己,还和田尔耕是平级,是阉党的人物啦。到三年后阉党逆案,自己就死定了。
不接,那就驳了现在一言决人生死的魏忠贤和田尔耕了,那现在就死定了。
看着箱子的时候,眼角瞥见了三当头那有点紧张,又有点狡诈的表情,立刻明白了,这两万两银子,是魏忠贤别有用心,是考察自己的。
于是赶紧朝着皇宫方向拱手:“多谢公公体恤,多谢田大人厚爱。”保命要紧,以后事以后说。
然后转向了三当头:“公公盛情,我收下了,辛苦大人了。”
这话一出,吕建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当头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被千户陪着,三当头亲自走到那块红布包裹的匾额前,恭敬的掀开,里面一块字迹难看至极的“四海商行”丑书跃然在上。
吕建纳闷,怎么?不是历史记载,魏忠贤不识字?这不还会写吗。
三档头突然严肃的拿出了太监特有的声音,拖长音高声道:“大明秀才吕建吕思齐,跪拜皇上赐匾啊——”
吕建蒙了,什么?皇帝给自己赐匾?这是哪跟哪啊。
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果然在匾额一角,赫然写着大明天子天启皇帝御笔,年月日,后面,还有一方天启的小玺。
吕建算是彻底的愣住了。
但也彻底的欢喜了。
魏忠贤田尔耕送银子,是让自己未来死无葬身之地。但天启赐匾,那就是自己的护身符,两抵了。
千户看到吕建还愣在哪里,看来是欢喜的晕了,就好心提醒:“叔爷,感觉跪拜迎接啊。”
这次,吕建难得麻利的咕咚跪倒,赵四海和赵河也挪了过来,三人一起舞拜高呼:“草民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酒楼的人,也都一起紧随高呼,一时间声震四下。
将牌匾高高悬挂在了三楼顶。三当头才解开吕建等人的疑惑。
“叔儿的一举一动,都在九千岁的关心之下。叔儿您开蜂窝煤作坊,雇请二百流民中的汉子,解决了二百户流民的生计,干爹大家赞赏。
而后您扩大滦县矿山铁厂,又从京师招募了两千流民中的汉子,再次解决了两千户的灾民生计。而且还将他们全家迁徙到了滦县,解决了不少滞留京师的灾民,让京师各方压力大减,您的良苦用心,深受干爹九千岁的赞同,于是就将这种举措禀报了皇上。
皇上正为滞留京师大批的灾民日夜忧心呢,百官也无计可施。结果竟然让叔儿您给指出来了一个解决办法,并与以施行了。当时龙心大悦,才有赐匾之赏。”
感情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啊。看来最近自己的举措,还是得到了人的理解,而理解自己的,是真正掌握大明的两个最主要的人。
当时,再次感谢了皇上和魏忠贤的知遇之恩。
三当头这才转过身,面对趴跪在地上一片的商贾们道:“皇上和九千岁说了,四海商行如此善举,还需要诸位大力支持,也希望诸位努力效仿。招募人手的时候,尽量从灾民中招募,这才是替皇上分忧,替九千岁解困的一片仁爱之心。”
众人听到这么说,那还说什么,当时再次磕头,一起高呼:“谨尊皇上训导,谨尊九千岁教导,我等一定尽心尽力为皇上分忧,为九千岁解难。”
满意的点点头,再转身,冲着吕建拱手:“叔儿,侄儿的差事办完了。最后传九千岁一句话。干爹知道您现在的苦衷,不能去再会干爹那位忘年交,但有什么事,就让我们传话。”
魏忠贤,的确是一个会揣摩人心的人。不但体谅了吕建的小心思,其实也化解了吕建的尴尬。
东厂带着锦衣卫走了,大家才敢站起来,有的人,都跪地双腿没了知觉,只能互相搀扶着站起。
刚刚站起,大家就拥到了吕建和赵四海赵河的面前,那是道贺声如潮。
大家抛开魏忠贤不说,自己能够参与四海商行,赶上皇帝赐匾,足可以在外吹上半年了。为此,大家的心,对四海商行就更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