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营的营地选在一片稀疏的杂树林内,杂树林占地面积很大,里面隐藏数千人都没有问题,这里差不多位于唐家口子到北洋武备学堂的中间地带,把营地修建在这里很合适。
在这空旷的野地里建立营地,自然就是野外露营,好在武卫军各部队都配有帐篷,包括武备学堂的仓库里都有二百多顶军用帐篷,前锋军手中的帐篷还是很充足的。
滕毓藻赶到新营地时,新营地内早已在刘长发的组织下,热火朝天地紧张忙碌起来,不仅要砍伐一些碍事的杂树,清理平整杂树林内的地面,树林四周还要挖掘修建战壕,由于工程很大,不可能一蹴而就,首先修建的是个人掩体,然后才会逐渐向两侧扩展,最终连成一道战壕。
虽然工程量看是很大,可对于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这些其实算不得了什么。
滕毓藻本人是武备学堂出身,他手下排长以上又全是他挑选或者挖别的部队的墙角招来的武备学堂的学生,甚至包括柳秉义在内的三十七个棚长里,都有一少半是去年毕业的武备学堂的学生,为了留住这些人,滕毓藻甚至还对他们许下了不小的承诺。
有他这么一位武备学堂的教官带着几十名他的学生在前锋军中,前锋军的西式军事教育训练的自然是贯彻的很彻底,几乎就将武备学堂的训练内容都搬到了军营中,野外露营和筑垒训练都是他们平日训练的内容,甚至营中的长夫的训练内容都和正兵一样。
这也导致前锋军,成为当时荣禄整军时,几乎完全就是新建的武卫中军各营中,训练最刻苦的一个营,这也正是荣禄极为看重他的原因。
有得必有失,木秀于林,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好事,不懂得藏拙的滕毓藻老毛病又犯了,对于荣禄的看重,滕毓藻心中十分感激,训练部队也愈发刻苦勤勉,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很快就引来一众同僚的嫉妒和暗中排挤,荣禄离开武卫军时把他推荐给裕禄,就是知道如果滕毓藻继续留在武卫中军,早晚还会被排挤而被迫离开。
这是因为如此,前锋营对于修建营地和挖掘战壕修建阵地极为熟练,不仅速度快,质量也有保障,各哨修建的阵地并不需要检查,哨长哨长的把关就极为严格。
几十口大锅在刚刚挖好的炉灶上已经开始在烧水,附近买来的百余头瑟瑟发抖的猪羊也都被圈在树林的一角。
因为晚上有肉吃,喜气洋洋的官兵们已经手脚麻利地宰杀了两头肥猪,正在准备烧水退毛清理。
滕毓藻的帐篷是最先立起来的,里面不仅有简易的野战床铺,甚至还从武备学堂里搬来了一张八仙桌和十几把椅子,茶壶茶杯还有上等福建花茶都一应俱全,这些都是北洋武备学堂总办杨宗濂的办公大堂里搬来的。
滕毓藻在帐篷里刚刚坐定,一杯热茶还没喝进嘴,去总督衙门报捷的柳秉义就满脸喜色急匆匆跑进来。
“大人,我回来了,钱师爷也一同来了,还带着一哨人,给咱们前锋营送来大批饷银。”
滕毓藻有些愕然地看着一脸喜气的柳秉义,他们这一营刚刚派发饷银不久,离下月饷银派发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自然不会是裕禄为了奖励他们的首战告捷提前发下来下月的军饷。
来不及仔细询问柳秉义,滕毓藻就急忙迎出来。
钱师爷在裕禄面前说话很有分量,滕毓藻可不敢慢待,现在他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滕毓藻了,他必须要好好结交这位师爷,让他成为自己在总督行辕的一大助力。
而且,钱师爷这么快又跑过来,绝对不会仅仅是为了押运什么饷银,一定还有事情,要亲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