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两日,大嫂不去伺候母亲,母亲大怒,下令责打大嫂,这是母亲的意思。
“府中众人低贱,唯有大嫂高贵,适合伺候母亲。从头到尾,我都只想给母亲最好的伺候罢了。
“大哥回家,不问青红皂白,便问我罪过。枉我方才还在算账,算着三年来大哥每次回家拿了多少银子,如今家中还有多少银子可以给到大哥。”
前面的话,孟昱虽过了耳朵,但不相信,心中的怒火并未消减。
只是后面的话,孟昱听了,却是心头一震,猛地想起来,自己回家本就是来拿银子的。
“我瞧着店铺里的生意甚好,你总不会告诉我,家里没钱了吧?”
“大哥这次要多少?”
孟昱冷着脸:“两千两!”
卫知韫扫了眼拐角处,有风动,她问:“拿了银子就走?”
孟昱忽然沉默了,银子他想拿。但是母亲和妻遭受的罪过,他也要讨回来。
至于怎么讨,他一时没有对策。
“昱儿!”
躲在拐角处的老夫人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心慌得厉害,当即就叫婆子将她背了出来。
何氏也在杏儿的搀扶下,艰难地尾随其后。
老夫人道:“看看你的母亲和你的娘子吧,我们已被折磨得去了半条命,若你再拿着她的银子走了,我们便只能死在她手上了。”
何氏哭着附和:“是啊夫君,今日我与母亲可以被折磨至此,明日她就可以将我们的孩子折磨得更惨,孩子们还那么小,甜甜地喊你爹爹,你舍得他们遭到虐待吗?”
老夫人蓦地收住眼泪,厉声道:“昱儿,将卫氏这个毒妇拿下!只要她将库房钥匙,以及所有店铺交出来,往后府中一切都是孟家的,还怕你没有银子拿吗?”
孟昱略作思索,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盯着卫知韫,喝道:“来人,将卫氏拿下!”
外间没有一点风吹草动,根本没有人来。
孟昱微微愣住。
太过安静了,整个角门处,竟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下人们都去哪儿了?
孟昱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声调不自觉拔高:“来人!!!”
还是没有人来,孟昱心中的恐慌更甚。
这时候,卫知韫微微一笑,语调如昔日温柔:
“昨日开始,孟府已归我掌管,只要我没有吭声,就不会有人来。”
老夫人怒道:“昱儿,你亲自拿下她!你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不是她的对手?”
她声音很急,就怕儿子动作慢了,会节外生枝。
孟昱也有同感,立即上前,要亲自捉拿卫知韫。
月见再次拦在卫知韫面前:“大爷,我家小姐自嫁入孟府,便为孟府殚精竭虑至今,身为男儿,大爷不曾扛起养家之责,始终是我家小姐担起这份责任,才有了大爷在外逍遥的日子,如今大爷当真要对我家小姐动手吗?”
何氏厉声道:“夫君,卫氏若真是个良善的,我与母亲也不会被折磨至此!”
“我为孟府清理门户,轮得到你一个丫鬟开口吗?滚开!”
孟昱一把扫开月见。
卫知韫及时扶住月见,没叫她跌落地上。
清冷的目光扫过孟府众人,最后落在孟昱扫开月见的右手上。
——这只手,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