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妇人却两种都不是,但她的声音却是好听的,而且很温柔。
她仍在窗下一下下地荡着腿,轻拍怀中的孩子,就像是生怕哪个动作不温柔,就会惊醒了他。
她就那样的与鬼狐对视着,像是雪山对面伫立着一座煤山。
鬼狐上下打量着她,这让她很享受,因为极少有人会这样欣赏她。
鬼狐脸上的妩媚,渐渐的蒙上尘埃,猜测道:“蛊毒魔女,大欢喜女菩萨独女。因五毒童子与母亲反目,七年前远走暹罗,两年前才返回中土……”
蛊毒魔女龇牙一笑,“我的来历你也清楚?都说猴蛇蜂鹤虎武功虽高,却远不及只有三脚猫功夫的鬼狐!能在七惑星中排行第三,果真有独到之处!”
鬼狐一笑,对她的赞赏并不买账,“杀人这种粗事,有人替我做就够了,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她微翘春葱玉指,看着自己修得精致的指甲,它那么美!怎么可能用来杀人?
有一万个男人,甘愿为了这双手——争着为她杀!何况,她又不止只有这双手?
蛊毒魔女哼了一声,“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不是男人!所以杀你时,绝不会手软!”
鬼狐那雾气蒙蒙的眼睛一转,“据我所知,当今江湖能接下四鹰联手的,绝不会超过十个,而论别的——你也没那本钱!”
蛊毒魔女回以恶毒地一笑,“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世上能解蛊毒魔女之毒的,却只有两个人!”
“没错!另一个是你的丈夫。”鬼狐依旧从容自若,这江湖中的事,似乎没什么能瞒得过她。
冷血四鹰那八只冷森森的眼睛,已同时向桌上的醉鬼射去,如果有必要,他们将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蛊毒魔女见鬼狐脸上的表情有恃无恐,而且笑得更加灿烂,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鬼狐道:“我笑你健忘,忘了你丈夫,之前本是个采花贼!”
蛊毒魔女脸上的笑意却已难看,“那又怎样?他现在可规矩的很,我们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她拍孩子的手更加温柔。
“可我怎么听说,他不过是被你的蛊术控制了?男人啊,不偷——不代表不惦记!”
蛊毒魔女那如黑夜般的脸,顿时罩上一层冰霜,“那又怎样?我要的男人,只要是喘气的,还是听话的,这就足够了!”
鬼狐眼中的笑意却抑制不住,“可如果我说,你的蛊术我也能解呢?”
蛊毒魔女的脸瞬间变天,但转瞬又雨过天晴,“我知道你又想耍诡计,可你却不知道,苗疆蛊术——从不外传!”
鬼狐幽幽一叹,“自然不是我亲手去解!一年前,大欢喜女菩萨失踪。江湖传言,已死在小李飞刀之下,她的门人一夜之间做鸟兽散。而巧的是,如今正有一人效力断刀。你此次来关东,为得不也是她么?”
蛊毒魔女脸上黑寂无星、乌云涌动,“这件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她知道别的事,她都不惊讶,唯有这件事不同!
“呵呵!我知道的可多着呢!”她忽把一条玉腿踏上了长凳,那发亮的白又开始晃人眼睛。
“三个月前,你结识了海南剑派的柳青锋,你与他交颈厮磨、你侬我侬之时,心里可曾想过你的丈夫?”
算盘声都已停了,可桌上那醉鬼犹鼾声如雷,店内这么大的声音,竟没有一个能吵醒他。
“你放——”蛊毒魔女已愤怒地由窗前站起,骂声还未落地,怀中的孩子却被她吵醒了。
“臭婆娘!”一个成熟、嘶哑的男人声音,从怀中那孩子口中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