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楼的湿滑还是超过了她的想象,而且越往高处风头越大,那大风鼓动着湿衣当真凶险,费了好大的劲儿,他们才终于登上钟楼。
里面大约二三十尺见方,果真如白天羽所说,甚是温暖。一枚巨大的钟摆左右摇晃,四周嘈杂着其他机括的噪音。
里面一尘不染,几盏灯笼将里面照得通亮,一扇小门料想是通着楼梯,应该每天都有人按时打扫。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大门,本是用栅栏拦着的,外面仍不断有风灌进来。
他们躲开钟摆,来到内里的一个墙角,白天羽将丁白云放下。
“这墙壁和地面怎么是热的?”花白凤手触着墙壁感到好奇。
“或许是这些机括发热,又或许是为了保护西洋钟里面有取暖,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门我试着拉过,是从外面锁着的。虽然林仙儿的话多半不可信,但我还真怕动了什么机括,害得大家都死在海上。”
花白凤点了点头。
“我好冷!”
丁白云这时却一声梦呓,一把抱住了白天羽,白天羽吓得赶忙退了一步。
花白凤一笑,白了他一眼,“你慌什么?刚才背了那么久,还差这一下么?”
她在丁白云额上一摸,脸上顿时现出忧虑,“这丫头在发烧!”
“那怎么办?这里又没有大夫!”
“只能先把她衣服脱掉,否则这身湿衣一定会出问题!”
白天羽一愣,“那我下去把帆取上来,看能不能封住门口!”
花白凤却一把拉住了他,“来来去去你不要命了!别说是雨水和雷电,那大帆鼓足了风又何止千斤?你在一旁面壁就好!”
白天羽脸一红,他没有面壁,而是走到了钟楼边上,坐在那里看起了风景。
外面的雨已越来越大,风却小了,闪电也停了。大海与甲板的分割线已模糊不清。一盏盏防水的气死风灯微微摇曳,在水雾发着淡淡的光,犹如鬼火。
白天羽忽有一种错觉,似乎这里不是大海,还是生他养他的关东。待这茫茫的水雾一散,还是那白雪、红梅、关山。
身后传来一阵挤水声,想来是丁白云的棉衣棉裙。听到这声音,白天羽也打起了哆嗦。
刚才一直动还好,现在静坐着,那湿掉的棉衣就开始发凉,即使再硬的铁汉,毕竟是血肉之躯。
“你不要回头,我用大无相功将她的寒气封在大腿以下,再喂她吃一粒护心丹,她醒了就会生龙活虎。”
白天羽点点头,魔教的内功天下无双,他自然相信花白凤的本事。便在那里心无旁骛,忍耐着身上的寒意。
大概盏茶时分,花白凤才缓缓收功,而白天羽的前胸却已结了一层白霜。
一双裸臂却揽住了他的脖子,臻首贴在他的肩头,“你刚才还那么热,现在都快冷透了!”
想起刚才的事,白天羽也觉得好笑,顾左右而言他,“有口热酒就好了!”
“没有热酒,你也要脱衣服!”
“我——”白天羽有些尴尬,这里毕竟还有外人。
“那丫头不到明天早上都很难醒,况且——你要出了问题,我给谁生儿子去?”
白天羽听到这,赶忙把身上的湿衣脱下,挤出了几大摊的水,花白凤接过去,铺在了里面的热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