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侯爷的书房里有一副丹青,画的正是本宫?”
中秋灯会,司徒含烟终于寻到机会问出这话。
神色平静,声音淡定。
毕竟这话她崽心中默念了不下百遍。
不过垂眸饮茶的模样还是出卖她心中的紧张。
容泊呈震惊到愣在原地,半天不吱声,蹲在地上玩鱼灯笼的喜儿都抬起脑袋来,眨巴眨巴眼睛。
容泊呈清一下嗓子,询道:“长公主从何处听闻?”
没否认。
司徒含烟心中暗喜,面上答:“猜的。”
喜儿站起来:“喜儿看见的!”
一个没想供出女儿。
一个被女儿供出来。
容泊呈一时失语,喜儿跑过来晃着他的手臂,歪着小脑袋问:“爹爹,喜儿看错了吗?”
容泊呈抿唇,望一眼对面的长公主,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垂眸对女儿道:“喜儿没看错。”
话落,司徒含烟心猛地一跳。
“喜儿就知道。”喜儿笑嘻嘻的。
大人们陷入短暂的沉默。
容泊呈欲开口说点什么,司徒含烟抢在前头,问:“侯爷为何要留本宫的丹青?”
问得隐晦。
不过眼神直白。
就是在明晃晃地问,侯爷也心悦本宫么?
容泊呈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睛,垂眸片刻又觉自己这番模样是对长公主不敬,又抬起眼眸。
“当然是因为欢喜啊!”喜儿替爹答了。
司徒含烟第一反应喜儿口中的欢喜是自己,片刻才回味过来。
“爹爹欢喜长公主!”喜儿看看这个又看看这个,“你们怎么不说话?爹爹你说话呀。”
可把喜儿愁死了。
怎么有嘴巴都不会用哦,三叔又不在这里,三叔最喜欢让人住嘴。
“长公主,你脸红红的,生病了吗?”
喜儿问完,司徒含烟的脸更红了,吓得喜儿赶紧跑过去,惦着小脚卯足劲地吹吹。
司徒含烟搂过喜儿,摇头道:“本宫无事,喜儿不必担心。”
“真的没事吗?”
“真的。”司徒含烟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喜儿摸摸,是不是不热了?”
喜儿一摸还真是。
喜儿又多摸了一会,嘻嘻笑着说:“滑滑的。”
长公主的脸好好摸!
司徒含烟笑意更深,摸着喜儿的脸说也是。
容泊呈的目光在喜儿手上停顿片刻,心道是不错。
长公主的脸很是滑嫩。
不过都是四年前的事,现在回想,漆黑夜里的触摸细节,在脑中不断盘旋。
容泊呈倒了一杯酒,抿下后起身,朝长公主行礼,当着女儿的面,承认自己的心思。
“回长公主,臣心悦长公主许久,故作丹青以解相思,请长公主原谅。”
哪怕表以心思,也是这般正经做派。
司徒含烟怔怔地望着他,想起四年前那夜,侯爷双手箍着她的身子大汗淋漓,也是这般在她耳边说:“微臣失礼。”
失礼的该是她。
酒里那点手脚对侯爷这等武功在身的人算不得什么,内力也能排出,是她趁机献上了自己。
她知道错过此次,往后便再无机会了,就像战场上容泊成不会栽倒在同一个阵法下,自然也不会再栽于这等下作之法。
她只是想和容泊呈亲近一点,哪怕只有一次,也算是了却此生一大遗憾。
司徒含烟此生有两大遗憾,一是无法嫁于自己欢喜多年的少年将军,二是未曾得见母妃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