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陆程睿和妈妈一次次搬家,可那女人如影随形,一旦得到风声就闯入他们的世界,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全世界他们不堪的身份。
平时玩得很好的小伙伴在知道这件事后,都开始对他避而远之,他们都对陆程睿议论纷纷,有胆大的,会指着鼻子骂他是野种。
陆程睿对于“野种”两字十分敏感,谁要敢骂他,他就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打过去,直打到那人服软求饶才肯罢休。
那日在医院,杜云烟左一句私生子,右一句野种,陆程睿听在耳里,刺在心上,感觉就是在骂自己,他当时只是头脑一热就动了手,可当他看清打的是杜云烟时,当时就傻了眼。
他痛恨那样的自己,后来每每想起这事他就懊悔不已,为了惩戒这只罪恶的手,他曾多次自虐地用烟头烫这只右手。
忽然天空亮起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大地。
陆程睿缓缓摊开手,手心赫然有一处发黑的烫伤,那里皮肉狰狞,因反复灼烫,此时已经凹陷下去。
陆程睿凄苦一笑,原来做人真的不能走错一步。有的错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弥补。
伴随着滚滚的闷雷声,陆程睿一脸真诚道,“云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待你,不再伤害你,不再让你受委屈……”
杜云烟唇角泛起一抹苦笑,缓缓摇头,“陆程睿,你连答应过我的事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又怎么给你机会?”
一句话把陆程睿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他觉得这就是个悖论,答应了,就得守信,就得离婚,不答应,就是不守信,就不值得信任。
杜云烟满心疲惫,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道,“陆程睿,你明天有空吗?给我一个小时就好。”
“云烟……只要不是去离婚,你要多长时间我都给你。”
杜云烟的眼神忽然变得暗淡,“其实想离婚并不是只有协议离婚这一条路,听说也可以起诉的,只是我考虑到夫妻间好聚好散,没必要走到那个地步,可是……可是……”
杜云烟的声音不大,几乎淹没在这淋漓的大雨中,可陆程睿依然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字一句就好似这雨中的闷雷,震得他心肝发颤。
陆程睿的心在不断下沉……
杜云烟推开呆若木鸡的陆程睿,转身走在雨中,她的脚步缓慢,有几分踉跄,肩头的外套也渐渐滑落……
陆程睿如梦方醒,一个健步追上去,一把从身后搂住她,在她耳畔道,“老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杜云烟没回他。
陆程睿察觉到,杜云烟那冰冷的身子一直在抖个不停,他心里一阵慌乱,“云烟,你很冷吗?我这就送你回去。”
陆程睿快速打开车门,扶着杜云烟坐进去,又给她系好安全带。
这一次,杜云烟没有拒绝,而是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陆程睿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杜云烟,车内光线虽暗,可他还是能看清杜云烟那张苍白的脸,下午还红润的唇此刻已变成了暗紫色。
陆程睿心痛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杜云烟不会在大雨中淋了这么久,阿江已经提醒他了,他竟然还是这么粗心?
当陆程睿再看杜云烟时,她已经闭上了双眼,暗紫色双唇还在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