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
渭水工程已经顺利开工,后续就简单了。司徒岳、季越接了圣旨,把事情与传旨的官员交代清楚,便开始着手准备回京事宜。
骑在马上,季越遥望京城方向思绪颇多。
工程被破坏与刺客刺杀,接连两件事都是不了了之,除了那块刻着“季”字的玉佩和那个长了颗大黑痣的人外,没有其他线索。
背后之人还在暗处隐藏着,或许就在京城等着他们入虎口,此去京城,各种麻烦事儿只多不少。
季越微不可见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呢!走啦,我舅舅已经在颍州等着了。”司徒岳翻身上马。
司徒岳舅舅赫连安为守边大将,常年驻守颍州一带。因距离渭城不远,司徒岳就想在回京前绕路过去一趟,看望许久未见的赫连安。
“走!”季越扬了扬马鞭驾着马应道。
※※※
京城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内,一男子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将信件甩给了季万源。
“方法老祖宗写在信上了,直接交给太子就好了。”季曦揉了揉发困的双眼,脑子里回味着昨晚花楼姑娘的滋味。
若不是怕耽误家族里的事儿,季曦真想待在温柔窝里不挪腿。
“敢问公子,老祖宗可有说要怎么处理隆晋王吗?”季万源瞧了一眼季曦的姿态,颇为不屑,虽说是世家大族的主脉,但这幅模样,和街头巷尾那些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需要探听消息,季万源断不会和季曦多说一句话。
“隆晋王?”季曦想了半天才记起来季万源说的是谁。
“噢,你说的那个司徒岳啊!还能怎么处理,就这样!”季曦手刀往半空一划,得意道:“干净利落,绝对不会被发现。”
季曦的轻巧动作惊得季万源一身冷汗,“你说的是真的?”季万源拉着季曦的手,反复询问确认,弄得季曦不耐烦将人甩开。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这件事情还是季曦偷听到的。老祖宗几人屋内谈话时,季曦正巧在屋外的假山内和丫鬟弄事儿。
几人怕人偷听,于是敞着窗户,没想到反倒是让季曦听的个一清二楚。
“那…那…。”季万源抖了抖嘴唇,想要问些什么,但犹豫间又吞了回去。
“你是想要问你那好女儿季越吧。”季曦瞧着季万源的神色,带着恶意道,“呵,当然是一起杀了,好让他们到地下团圆做对鬼夫妻啊!”
不细说季万源听到这一噩耗的百感交集。只说季越这边,后有追兵前有密林,还背着一个累赘,季越几次都想把司徒岳扔下去喂老虎算了。
“你把我放下吧,带着我只会拖累你。”
司徒岳额上冒冷汗,在去颍州的半路上,一山林中突然冲杀出一批山匪,提着大刀见人就砍,不时还有乱箭飞出。
一行防备不及,被杀了个人仰马翻,死的死伤的伤,连司徒岳自己也被刀割伤了大腿,开了一道大口子。
要不是季越护着自己翻滚下山林,司徒岳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季越,你把我……”
“安静些,别把追兵引来了。”季越掐了一把司徒岳的小腿,让他安静点儿。
她何尝不知道让把司徒岳一人扔在这里,先自寻出路,再找人来营救司徒岳,还有一线生机。
但季越要的从来不是“一线生机”,毕竟往返期间变故太多了,随便一个小意外,都能要了司徒岳的命,季越可不愿意把性命之事交由天老爷来决定。
何况现在司徒岳已经有起烧的症状,季越敢肯定,自己前脚走,后脚回来铁定只能给司徒岳收尸。
趴在季越背上的司徒岳被季越一掐,乖乖闭了嘴,搂着季越的脖子,只是紧握的拳头掐得自己手心满是指甲印。
司徒岳自然不想被抛下,但带着自己这个累赘,指不定要搭上季越的性命。
司徒岳心有不甘,若死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岭的鬼地方,就什么都没了。
而且,害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凶手也没有死呢,那一伙人虽是山匪打扮,但和他们交手时,司徒岳就发觉不对劲。
这伙人身手矫健,远不是流民山匪所能及的,这背后只能是其他人另有图谋,伪装成山匪杀了自己,好隐藏自己。
不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司徒岳咽不下这口气。
最重要的是……
司徒岳轻轻挪动脑袋贴着季越耳边,带着点微不可见的笑容,自己还没告诉季越自己喜欢她。
“有个山洞,先进去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