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尽,光之所隐。
今天似乎又是光之子们暗无天日的一天。
“冥主,放过他们吧。”简云娇嫩的声音在冥主耳边回荡,挠得冥主耳朵酥酥麻麻的。
简云的指尖轻轻勾住冥主的尾巴,冥主突然感觉身体僵硬,不能动弹。
“快走。”
简云朝着光之子使了个眼色,光之子一溜烟地跑走了。
“坏遥鲲,你放开冥主!”小跟班刚从外边回来,就看见他的冥主被那只遥鲲欺负了。
冥主被欺负了,那还了得?
小螃蟹挥舞着钳子就要朝简云冲去,却被冥主一脚踹飞,简云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却忘了自己还握着冥主的尾巴。
也不知道是被打通了什么经脉,冥主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尾巴漫过了全身。
“松手。”冥主侧身瞧了一眼自己的尾巴,冷不丁地吐出二字。
“哦。”简云小心翼翼地把冥主尾巴放下,生怕再次激怒了他。
“冥主您没事吧。”小螃蟹跟班摸爬滚打地往冥主身上凑。
“滚。”冥主变成了少年模样,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
经过刚才她一直揪着冥主尾巴不放这件事,简云以为是在对她说的,神色暗淡,满面愁容。
小螃蟹跟班双手背在身后,也故作威严对手足无措的简云吼道:“看什么看,没见着冥主让你滚吗?”
简云刚要走,就感觉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简云手臂光洁,冥主指腹温柔的触感似乎让自己的心有了一丝悸动。
还没来得及看到冥主的表情,只听见身后一个漠然的声音朝着刚才那只小螃蟹砸去:“让你滚。”
“冥主您怎么忍心……”眼看着冥主眼神凌厉,又要眼泛红光,赶紧收回了话语。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他跟了冥主这么久,从他成为冥主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冥主身边。没想到他在冥主心里,还比不上一只刚认识几天的遥鲲。
想到这里,他身体一摊,赖在简云身边哭了起来。
简云见状,立马把手臂从冥主手心抽出。
冥主的手顿在半空,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
简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螃蟹的脑袋,低声安抚:“不哭了啊。”
从来没有人这样摸他的脑袋,简云手心软乎乎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在云野草地上打滚的感觉,太舒服啦。
小螃蟹还没发现此时某只冥龙的脸色阴沉得有点吓人,简云刚想把小螃蟹抱进怀里,手边的小螃蟹就被冥主踢飞了。
“滚一边哭去。”
说完,冥主就转身进了屋子。
小螃蟹心里委屈,但他不说,就这么大老远地眼巴巴望着简云,想让她过来摸摸头。
说是进了房间,冥主这脚步比被他撞过的小黑走的都慢,期待着简云能跟着进来,可这小丫头似乎想要去找那只小螃蟹。
看来这螃蟹是留不得了,把他扔给光之子煲汤也不是不可以。
“别管他,进来。”冥主幽幽吐出一句话,简云这是左右为难。
见简云没动静,冥主又折返回来,握住简云刚才没有摸过小螃蟹的那只手,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简云越挣脱,冥主就握得越紧,直到他支撑着来到床边。
冥主脚步沉重,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靠在墙边,手心伏在胸口,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眉目狰狞,额心渗出一层薄汗,轻微摇晃着脑袋。
“你……怎么了?”简云上前去查看情况,冥主却似乎找到了依托,精疲力尽地靠在她怀里。
她没有躲开。
这是个好机会。
冥主看起来像是受伤了,他现在就在她怀里,没有任何可以束缚住她的力量,甚至自身难保。
如果现在能够灭掉冥主,或许能够还光之国度一片光明。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冥主松开了简云的手,简云的目光瞥见桌上锋利的编钟碎片,她缓缓向桌上伸出了手……
霞谷终点。
一群小蓝蝶正在庆祝光之子滑雪场赛道的胜利,狮子坐在看台上心不在焉。
“狮子,你要是真担心,你就去雨林看看雨妈姐姐吧。”一只小蓝蝶实在受不了狮子这样整天坐着发呆的日子了,忍不住抱怨道。
他怎么不想去雨林呢?
只不过这平菇和卡卡也不让人省心,整天吵吵闹闹的,还得他去劝架。他要是这会儿离开了,霞谷还不得闹翻天。
“再等等吧。”
等一切风波平定,等光之国不再被黑暗生物困扰,他就去雨林,和雨妈永远在一起。
雨林树屋,雨妈正在指挥蝴蝶把倒塌的树木搬开。
小蝴蝶劳累地停在雨妈肩头:“这树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了呢?”
雨妈蹙眉,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乌云越来越浓厚,黑暗似乎要把雨林吞没,黑暗似乎正在觉醒。
她安慰道:“风太大了,加固一下就好。”
只有她知道,这光之国终究还是不得安宁,那一天似乎要提早来了。
小蝴蝶也没当一回事,打算飞走,却被雨妈叫住了:“你带些蝴蝶去暮土查看一下情况。”
小蝴蝶感到疑惑,却还是点点头:“好。”
暮土风沙愈烈。
冥主毫无防备地靠在简云怀里,额心渗出一些薄汗,滴在简云洁白的裙子上。
简云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她不能这样做。
龙骨将军因他而伤,说他冷血,他其实也手下留情。他平时也只是吓唬别人,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
“小丫头。”冥主似乎是忍着疼痛,轻轻叫唤着她。
简云没有应答,慌乱地收回了目光,怀里的冥主睫毛翕动,眼睛微张。
简云的手心轻轻贴在冥主断裂的触角上,上面缠绕着蹩脚的纱布,从外面看不清伤口的模样,但那似乎是很深的伤口。他的触角都断裂了,说明他身上不止这一处伤口,还有别的伤。
简云把冥主的脸从自己怀中抽离,想让他躺下,他似乎不乐意了,居然抬起手紧紧环住了简云的腰,脑袋还在她怀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