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梧桐提前在港口设下了咒印,群玉阁砸下时掀起的滔天巨浪被挡下,并未给本就残破的建筑雪上加霜。
仙人们带着小小的人类,飞向港口。
“啊...是梧桐。”派蒙看到朝这边走来的人,用力招手:“梧桐——!”
被水完全打湿的梧桐,环臂抱胸,缓缓走向归来的众人。
“嗯嗯,听到了,派蒙。”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发缕没入衣物,梧桐笑着回应。
“啊——终于...所以这样,算是结束了吗?”派蒙彻底绷不住了,询问一旁的仙人。
削月筑阳真君点点头,望着平静下来的海面说到:“那股极其凶煞不祥的气息,确实已经淡去了。百无禁忌箓的效力本就不是永久,又被群玉阁重新镇回孤云阁之下...即使是漩涡之魔神,想必也无法再度兴风作浪了吧。”
迎着海风,经历一场大战后的凝光却未见一丝狼狈,向前迈出两步:“多谢各位仙人鼎力相助。若非诸位碰巧在此,璃月港的未来实在难以预计...”
“哼。”
留云借风真君出声打断:“何必借机奉承?而且,我们可不是碰巧在此——我们的来意,你转眼就想装作忘记了么?”
“留云,先不必如此针锋相对...”缓步走来的萍姥姥连忙和声和气阻下,随后看向被雨打后依旧意气风发的凝光。
“我曾听说,凝光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时候,就已开始用她非常有限的收入,来筹备群玉阁的工程了...起初它只有房间大小,而在不断扩建之下,如今已是如此规模的宫殿...这是她作为商人,作为七星的精神支柱,亦是她本人一生的写照。群玉阁为璃月而毁,于她意义重大。”
萍姥姥背手朝凝光和蔼一笑:“我想,如此程度的合作和牺牲,起码可以换来一句赞赏。”
“不,这时应该要说,起码可以当做谈判的一枚筹码,才更合我心意。”凝光转身对这萍姥姥回以一礼:“多谢这位仙家,愿意替我分说两句。其实诸位仙人今天的来意,我们都很清楚...但也恕我们无法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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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聊完。
她应该不至于失血过多晕过去。
不过还好命令是成功完成了,刚刚那声电子音播报对她来说简直犹如天籁。
先前为了防止世界线发生大幅度变动,需要让奥赛尔在合适的时间,进入合适的状态,去被群玉阁砸个稀碎。
但是,作为一个脆弱的人类,她本身是没什么能耐够和远古魔神掰手腕。
所以,叫外援就是个很好的手段,比如,只要让带有阿秋邪力的血液,触碰到就可以。
这和给空还有港口画的那些符不一样,那些更像分裂出的借体,发挥出效果作用后才会抽取她的血液作为代价。
毕竟,若是想要和魔神碰一碰,就得召出同是魔神的阿秋本源。
需要主动唤才行。
俗称,给多少钱办多少事。
唉——
这次透支是有些大的,加上先前黄金屋里保了空,最后还分出了一些去挡洪水。
又是贷款又是提现。
整得她都有些想回望舒客栈点两碗什么鸡汤鸽子汤来喝喝,补气补血。
她好像记得提瓦特有那个璃月版佛跳墙。
不知道望舒客栈卖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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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姐姐!这是刚刚那个小妹妹和阿姨让我带给你的——”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向梧桐,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嘶——!嗯?”
被布料猛然擦过的伤口,刺激的痛觉让梧桐脸色一白,下意识望过去,是只带感激与崇拜的澄澈眼底。
于是仅仅皱眉轻呼一声后,便弯腰顺着小女孩拽着的力,凑近过去。
“仙人姐姐好帅好厉害,但是下次的海灯节,那边那个大哥哥不来,那大姐姐你可以来吗?”
梧桐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我并不是仙人。另外,海灯节,或许可以去,或许...”
看着名叫畅畅的小孩子欢悦的表情逐渐低落。
“或许可以。”梧桐最后还是没说出那残忍的三个字。
而即使是得到一个可能性的回答,畅畅也开心的抱住了梧桐,随后跟着千岩军教头,挥挥手跑远了。
“...多谢。”梧桐因为起身恍了一下,被准备离去的魈扶了一把。
对方甚至很贴心的避开了拉扯衣袖。
才刚刚稳住心神,空皱着眉走近。
当下众仙家已经差不多都走了,空也没刚刚那么拘谨,伸手就要去抓。
被躲过去了。
“手,给我。”
梧桐笑着摇摇头:“没事的...好吧,我去趟不卜庐。”
见空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
“现在就去,等处理好去找你,到时候想看也不拦你,真的。”
空沉思,像是在纠结。
“哈哈哈...既然这么担心,那老婆子我就替你看一下她吧。”萍姥姥见两个人迟迟僵持不下,便走在梧桐身边提议。
“刚好,我也要回我那壶里喝口茶。要是不嫌弃我多管闲事多此一举,那就走吧,小妮子。”
最终空还是同意了,不过没让梧桐处理完伤就来找自己。临分开时还说,如果不舒服的话,就留在不卜庐歇一歇或者睡一觉,等他办完事后来接就好。
来到不卜庐,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的白术大夫,小心翼翼掀起梧桐的衣袖。
小臂上接近脉搏处,被刀刃所划破的伤口,皮肉外翻,现在还在汩汩冒血。
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原本还很担心的神色突然就变了,连端来水盆的阿桂也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呵呵...”白术拿起镊子轻笑一声,开始清理伤口。
白大夫这声笑,若放在那些顽童和逃药的人耳里,那便是味觉失灵或者煎熬遭罪的信号了。
可梧桐是第一次来,而且还晕乎乎的,所以完全没注意周围人有什么动作。
萍姥姥专门将人送进不卜庐才转身离开的,阿桂只当是那家的富贵大小姐,背着家里人想不开后,又让老人发现,拗不过才来医馆看的。
没想到来了以后居然还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顿时也是火气一阵冒。
“嘶——!”
梧桐一激灵,茫然的看着端着药水涂抹她伤口的白术。
面前的大夫笑得她后背凉,低头看了一下伤处,清理消毒止血上药一套,确实没问题。但是这怎么感觉比用盐水酒精冲还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