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尚且不知道该不该吐露实情，她心底有些挣扎。

道义上讲，她理应对凝光毫无保留；但从私心上说，她不可能在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上对莫名食言。

凝光接着说：“就算是他不想为我效力了，起码为我书信一封，也好让我放心，我又不会阻拦于他。”她仿佛有些落寞。

这反倒让熟悉凝光的夜兰确定，她这是在套话。

她可是太熟凝光了，她们合作不知道多久了。

“他要是活着倒还好，只可惜现在连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凝光虽然没套出话，但她心底的怀疑却愈甚。

这种情况仅仅依靠夜兰是很难的。夜兰的确能和一两位执行官周旋，但是这么多人，已经超出了夜兰的能力范畴。

她并不擅长这种直接对抗，莫名倒是十分适合这种对抗。

“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开始蒙我了……唉，也罢，你两人不被人抓住把柄就行了。”凝光心里这样想，倒是没说出口。

她十分信任夜兰，能够把最机密的事情交给夜兰处理，所以不担心夜兰会背叛自己。

相比之下，她更关心齐苗该怎么办，于她来说，齐苗这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前提是齐苗真的能够意识到他僭越的地方。

再怎么样，七星也是璃月的真正掌控者，其权威不得轻贱。

总务司每天都在派发救济资源，衣食住行核对财产登记后便会根据紧要程度划分轻重缓急。

曾经，有一头新生的岩龙为了撑起坍塌的大陆架几乎耗尽了自己的气力，不得不化成一块岩石休养生息，那岩石现在还屹立在海岸线，每日的潮起潮落冲刷着她。

莫名坐在这岩石前一块凸起上，这里的土地发着寒气。

他的目光透过泥土看到，一块石胎就在这岩石下休眠。

他也不知道阿珑何以做到这个份上，但自己想想，就连他自己都会为了保护璃月拼尽全力，更何况这位由璃月诞生的生灵呢。

夜兰无声无息来到他背后，屈膝轻轻顶了顶他肩膀：“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凝光摊牌？”

“现在就可以。愚人众一半的执行官都在我们手里，我都没想到进展会这么顺利。”莫名放松身子倚在夜兰的腿上，夜兰弯下腰拍拍他的脖颈：“赶紧起来，小心着凉了。”

“嗯。”

莫名拍拍屁股，情绪有些低落：“咱们有必要加快大建进度了。

若陀龙王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尚未可知，我真是幼稚，早就该在当时把群玉阁改造成足够强大的兵器。

哪有将军折自己军队的刀呢……”

“你也不必如此自责，这些事并不是我们能料到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莫名突然笑了，“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当时甚至不知道我们最后能不能胜利，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啊，对了，我最近在想模仿须弥草之神的虚空终端开发合适的全民网络，你见多识广，你觉得璃月人会领情吗？

万一到时候赔了怎么办，毕竟咱们可没有草神的神之心，一切都要自己造。”

“璃月人未必会喜欢虚空终端那一套，尤其是一些信息如果越界了，璃月的商人们也不会同意的。”

“好啦，想想而已。”

莫名伸手在岩石上拍了拍，一道温和的能量顺着石根流淌进那石胎里。

璃月港内的灾民仍旧排着队领东西，莫名和夜兰分别后路过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老太领了一大堆蔬菜，她佝偻着身子在寒风中蹒跚前进，这已经不是莫名第一次见到她了。

这样的年纪还要在这种天气下拎这么多东西，恐怕她的膝下已经没有子孙，或许就是殁于那场战争。

莫名想上去帮她一把，却见一辆人力车先他一步停到了老太身边，载着老太离开。

一个熟悉的气息离莫名越来越近，方才就是她叫了辆人力车。

“喂，你刚才是和夜兰说悄悄话呢吧？”

派蒙出现在莫名身后，莫名转过身，荧眼神犀利地瞪着他。

“嗯？又见面了啊旅行者，还有派蒙。”

“你跟我过来。”

荧简直像押解犯人一样拽着莫名到无人的码头：“你骗我们对不对，你根本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