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王少安两人看王桃花愁眉苦脸,忙跑了过来。
“阿姐,你怎么了?”
王桃花把背篓里的粮食拿了出来,指着它们苦笑道:“喏,咱们家所有粮食都在这里了,从今天起,咱们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说着把地窖里的事说了一遍。
两个小的顿时心疼不已,义愤填膺。
王少安更是卷起袖子:“姐,我现在就去把那些该死的长尾耗子给灭了。”
王桃花忙拉住他:“那地窖底下的泥巴老硬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挖几米!?没事,粮食不够还有姐,姐会想出办法来的。”
好在现在天气日渐暖和,野菜也长出来了。再过几天,山里的雪就该化了大半,往山的外围走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冬儿托着下巴,皱着小眉头思索着,突然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她认真地跟王少安和王桃花说:“姐,你煮粮食太大手大脚了,从今天起,让我来管饭好不好?”
王桃花愣了一下,这还是冬儿来家里后第一次提要求。她老担心这孩子融入不了这个家,现在主动担起担子,很是开心。
“好好好,我的冬儿最能干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小管家婆。”
有些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满了!
这不第二日,王桃花就被当头一棒,打回原形。
刘冬儿这个小管家婆,把早饭的米粥直接取消了。按她的话说,这白米就剩那么点了,一下子全吃完了,后面就该惦记了。还不如隔几天吃上一顿,解解馋就好。
王桃花听了,好像有些道理,于是捧起那碗灰面糊糊。可才吃了两口,就默默地放下了碗。
这段日子无论做饼子还是煮糊糊都是灰面和白面混在一起吃,味道倒也还好。可单吃这灰面糊糊又涩又苦,实在是难以下咽。
“冬儿,咱们能不能把灰面糊糊做成面疙瘩或者饼子,这样至少好吃点!”
小丫头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姐,咱们缸里的灰面只有那么点了,如果做成饼子吃不了几顿的。待会我和少安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挖到野菜。这样咱们中午就吃野菜糊糊,又省粮又好吃了。”
“啊!中午还是糊糊啊!”
王桃花直接一脑袋趴桌子上了。
最后在小丫头虎视眈眈下,王桃花只能闭着眼睛把面糊糊给吃完了。
哎,果真是应了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想当初刚穿越来,连面糊糊都没得喝呢,现在还嫌弃起来了。
吃了饭,王桃花挽着篮子正要出门去找王豆香挖野菜,就看到院门口站了七、八个婶子,婆子。
那些人一看王桃花出来,一窝蜂地涌了上去,把王桃花围了个严实。
“哎哟,桃花,我是你刘婆婆,可还记得?!”
“刘婶子,我先来的。桃花呀,我是春芽婶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你那算啥。我男人跟桃花爹可是拜把子兄弟,桃花肯定先应了我。”
……
王桃花被吵得脑袋一阵疼。
“停停停,各位婶子,婆婆你们来我家到底有什么事?”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
一个年长点的婆子满脸讨好地开口了:
“桃花,听说你家有粮食,咱们今儿个舔着脸来向你借点粮食。老婆子我也是没得法子哦,你那婶子做着月子,几天没都吃一粒米了,这奶下不下来。你放心,这粮食我会还的。”
说话的婆子姓佟,王桃花认识,跟刁婆子走得挺近的。
“是呀,等那县里能买粮了,我们保证还你。”
另外几个人忙附和着。
王桃花眉头皱成一团。
屋里的冬儿和王少安听到这消息,赶紧把门偷偷地掩上了。揭开缸盖,里面还有一斤多的大米,四斤的灰面和两条腊肉。
“少安,咱们赶紧把屋里的粮食藏起来。”
“二姐,屋里就那么小藏哪里呢?”
刘冬儿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王少安的棉袄子上。
“有了!”
冬儿眼珠子咕噜一转,忙脱下棉衣,拿来剪刀在棉衣里头剪了个洞,把白米全倒了进去。又拿了个布袋装了腊肉,也塞进衣服里。
这棉衣本就絮得极厚,扯了扯根本看不出来。
王少安也如法炮制,从里头把那棉衣剪了口子,扯出一些棉花,然后把灰面分装在两个布袋里,塞进了衣服里。
王桃花指着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婶子,大娘,就我家这光景,在村子里都数的上号的,粮食早就吃完了!你们都听谁说的我家有粮食呀!?”
“那个……那个……”
几人眼神闪烁了起来,并不肯说出对方来。
“丫头呀,你匀点粮食给大娘吧,大娘可怜呀!”说着那佟婆子开始假模假样地抹起了眼泪。
见王桃花无动于衷,那佟婆子眼睛一闪,干脆“嗷”了一嗓子,膝盖一弯就给王桃花跪下了。
王桃花飞快地跳开,语气也重了几分:“大娘,咱们俩也没什么仇啊,恨啊的,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吗?!我说了家里真没有粮食!?”
事到如今,王桃花更不能借粮了,不然得得罪大半个村子的人。她心里飞快地思考着,怎么把这些人劝回去。
“吱扭!”,屋门开了。
就见刘冬儿和王少安提着个空空的篮子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