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麦田,一行六人,在雨雾里不断的向前走去,根子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因为他着重强调的大哥的死,似乎,没人在乎。
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讽刺:
大哥的死讯为何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人在意?所有人就像没有听到根子的言语,轻描淡写的,就这么略过了。
根子一家都是没有读过书的老好人。
老好人似乎都喜欢关心别人的事。
这个老好人却似乎也死在了自己“多管闲事”的路上。
但即便他没死,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时,根柱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多管闲事”。
是因为没有文化,太质朴么?
未必。
其实,老太儿曾经也萌生过办个小学堂的念头,可没多久便打住了。
因为她被自己的另一个声音说服了:
她以为,一个真正的、真实的、于世隔绝的、纯粹的世界应该存在的是土生土长的质朴的人们。而不该被外界的文化干扰。
可惜事与愿违,没有谁能一直在别人的设想里活着,根柱也不例外。
所以根柱就这么死了,这么说起来,这倒像成了他的一个片面的死因。
话虽如此,可老太儿自己也毫不例外。她的死总不能是她自己设计的吧?
是的,没有人能一直在别人的设想里活着。
何况,寄客村里的老人们几乎都有或多或少的与外域牵扯的故事。
事实也证明,没有谁能在世俗的地域范畴里,过上脱俗的日子。
那些说着“大隐于朝,小隐于市”的人们,估摸着都是唯心主义者吧。
可讽刺的是,这个世界确是属于唯物主义的。
而同一时间,村落中:
没了阳光的冬季末,一整个白天都是一样的阴冷;可这反常的细雨蒙蒙的冬季末,每一片田地却都从本应有的干燥变成了湿潮。
村落里的人们都分分醒来,爷爷走后,奶奶又睡了很久,也许是太累了吧。
起来后,她发现老王的尸体还在屋里,已经有了发黑的迹象,在蔓延至屋内的水气里,尸体更显得阴湿。
奶奶认为这是大凶之兆。
她开始担心起村子里的三十几户人家了,担心他们当中会依次出现更多新的死者了。
她想着必须要做点什么,也渴望能找出这些诡异的元素究竟从何而来。
于是便准备在村落里挨家挨户的问候.....
奶奶刚走出院子,竟听到了村前的桥头上有几个孩子们玩泥巴的“啪啪——”声。
桥头有一片石头打磨的桥面,坚实平坦,孩子们常常会在在哪里玩泥巴,俗称:“bia凹(wa)捂”——把泥巴做成薄底碗状,在狠狠的倒扣而下,由于泥巴的瘫软,碗底会被空气冲破,而冲破的大小便决定着胜负。
孩子们正乐此不疲。
“我的最大!”
“不,我的大!”
......
奶奶踉跄着步伐趟着泥泞的泥巴路,朝孩子们一边走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