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退学?”
辅导员的大呼小叫引起了办公室的人一阵侧目。
咳咳——
“小露老师,我们还在批改卷子呢,所以……”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开了口。
他的语气略显不耐烦,明显是忍了许久。
女子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顺手拿着电脑桌上的文件。
就带着一名二十一二的青年出了门。
引领在前方的她步伐有些缓慢。
“真的想好了吗?阿辰!这一退学可就前途都没了。”
一阵沉默后,高跟鞋的声音敲醒了身后跟着的青年。
踏·踏·踏的节奏,使后者有些不自然。
“辅导员,我爸他……去世了。”
前面的女人脚步声戛然而止。
“叔叔,他去世了吗?”
“嗯!”
青年陷入了沉默。
哎——
寂静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对方开了口。
“辍学后,打算工地干活?还是饭馆洗碗?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的苦心。”
女子的手指颤抖着像是训斥后辈般,唾沫星子一个劲的飞着。
而青年也不气,他知道他的辅导员一向如此这般「刀子嘴豆腐心」。
“说话呀,别像个哑巴!是不是刘涛他们欺负你?只要你开口,我做主再给你换个宿舍。”
听着一旁女子的絮絮叨叨,他将手依靠在外侧的护栏墙上。
上面的不锈钢柱子,冷得他手夹生疼。
就像他冰冷的内心一样,对这个世界早已失望透顶。
兴许是感受到眼前青年的不甘。
女子也如同前者一般,看着那操场。
上面的人儿露出了开心的笑脸,有打着篮球的,也有拍着羽毛球的,他们无忧无虑,满怀着希望进入了校园。
他们相信这里是他们人生的起点,是高中老师诉说的向往之地、平等之地。
可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平等,只有天生下来的两种人,穷人和富人。
很不巧,此时望着他们的就是这么一个穷人的孩子,说严重一些,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
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哎——
女子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这是她下午要上的备课本。
“刘涛他们上次打断你的手臂,由于在场没有监控,所以老师我也没有办法。”
闻言青年将背上背着的书包放在柱子下。
顺势就坐了下来。
“老师不用劝我了,我那边辍学手续已经办好了,还是刘涛他们给我办的呢。”
这时兴许是怒其不争,女子的玉手打在了青年脸上。
啪——
“叶辰你是不是傻?出了校园他们就更好欺负你了。”
叶辰握住手中的拳头,眼睛里露出了决绝。
“难道躲在学校里苟着?就不会被打吗?人家有权有势,监控想关就关,我一动手就给我套黑帽子。”
“在这里我束手束脚,我只有在外面才能拉一个垫背的。”
“你!”
女子听闻此话,面色一阵煞白。
踉跄的退后几步后,仿佛重新认识了眼前的学生。
“小辰,杀人是不对的,千万不要因此走上邪路啊。”
见女人苦口婆心,他渐渐回忆起刚进学校的时候,女子对自己的关照。
拍了拍脸颊后,这才一脸笑容。
“辅导员,我想去看看我的父亲,而且也不想再躲着了。”
说完男子捡起地上的书包,沿着走廊越走越远。
而背后的俏丽女子的身影,没有使他的脚步停留丝毫。
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叶辰买了一把水果刀防身,因为他并不确定刘涛等人会就此放过他。
可结果却总是那么令人意外,如同梦魇一般的刘涛并没有出现在眼前。
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父亲的坟墓。
他将手中的花放在香案前,从塑料袋里掏出了父亲生前最爱吃的鸡蛋糕。
顾不上地上新翻的泥土,叶辰顺着黄泥就跪坐了上去。
“爸,我记得你的身体明明就很硬朗啊,是不是刘涛他们花钱买凶?这才让你……”
他的双手紧紧抠着地上的泥土,大滴大滴的泪水如同开闸的大坝。
这时远处走来了几个身影,他们身穿褐色皮衣。
为首男人打着一顶黑伞,头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犹如那港片走出来的地头蛇。
这时只见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一脸不屑。
“你就是上头想要教训的人?”
叶辰抹去眼角的模糊,充满血丝的双眼向他看去。
男子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青年,单手下压后。
便见几个制服大汉,如那出笼的猛虎扑了过来。
“刷刷!”
一番挣扎后,他被按在了黄泥地里。
“放开我!你们这帮狗东西!”
对于脚下的青年大喊,众人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大脚。
同时将一瓶瓶矿泉水倒在黄土里搅拌着。
随后便丧心病狂的将其按在土里。
咕嘟咕嘟——
黄得发红的黄土水里,时不时还冒出几个个泡泡。
叶辰如同死狗一般,被他们肆意的玩弄着。
兴许是没了兴致,男子将手中的烟蒂扔在脚下,混合着浓痰,吐在了青年的脸上。
“哈哈哈哈!穷人就应该在土里面吃泥巴,还学别人考大学!!”
“哥几个,放水!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肾龙汤!!”
几人轮番的玩弄,使得叶辰的身上紫一块,青一块。
此时的他心里悲愤。
该死的刘涛!!
冒名顶替我上了大学。
难道就不能让我申诉吗?
穷人就一定要在土里面干活吗?
不容他多想,一道道鲜红的水柱从天而降。
他的眼角染着鲜血,事物显得一片血红。
嘴里伴随的味道有心酸,也有那人性的恶臭。
我要杀了他!!
叶辰心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