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站在最高处,她俯瞰着殿宇中的乱状,眼中的癫狂宛若自己才是一切的主宰,
“从今往后,东临的一切由我做主。”
从今天起,她便是这千古一帝。
她站在权力之巅,看谁敢对她的话置喙。
她父亲未能做到的,她会做到。
早知她一生为情苦不堪言,她又何必汲汲营营?
她应该从开始看重的就是权力,牢牢将权柄握在手中。
掌握最高的权力,仰人鼻息看人脸色便是旁人!
江皇后微微侧头,斜眼过去,余光从昭元帝面容上扫过,眼中只剩轻蔑,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跟她遇见?痴心妄想。”
“你见不到她的,永远见不到的。
我会将她的尸骨挖出来,我要将她挫骨扬灰,让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相见。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江皇后见昭元帝眼中闪动着浓烈的恨意,心中只觉得愉悦。
他终于也能这样清晰明了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她微微俯身迫近昭元帝的视线,微笑,
“恨我吗?那就长长久久地恨下去吧!
这便是你此生辜负我的代价!”
从袖中拿出匕首,匕首锋利的刀刃闪出一抹冷光。
江皇后将匕首紧握在手中,一点点迫近昭元帝。
“叮铃——”一声。
匕首被击中后打落。
江皇后手上落空,一时震惊,侧头去看,只见空中飞过来一支箭,迎面而来。
她用最快的速度连连后退,在紧急时刻偏头,才不至被利箭射穿头颅。
“嘭——”的一声,大殿的门被撞开,偏门也依次被撞开。
不过一瞬的功夫,从殿外冲进来的御林军已经控制了局势,占据了主导权,将江皇后团团围住。
江皇后内心惊骇,转头再去看昭元帝。
可还没等她看清对方的模样,眼前一黑,脸上已经重重捱了一巴掌。
力道之大,直接让她倒在地上。
江皇后顾不得脸颊的疼痛,抬眼去看,就见昭元帝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行动如常,哪里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扭头,再看席间,席间的人纷纷醒来,恢复了行动。
江皇后心漏一拍,不肯相信眼前这一幕,“怎么会?”
昭元帝将她的慌张看在眼中,冷嗤,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瑾修早已洞悉了你的阴谋,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否则,他当真差点忽略了盘踞在身边的毒蛇。
在场的人均先服用了解药,毒性并不致命,只会有短暂的麻痹神经作用,稍缓片刻症状便能缓解。
而婉妃率先吐血的状况,无非是事先安排,为的是做戏的效果更逼真而已。
江皇后没想到精心筹备多年,居然功亏一篑。
看到一旁为首的裴瑾修,江皇后再也没有掩藏心中的恨。
果然,那个女人的儿子,跟那个女人一样可恨。
徐云若毁了她一次,
她的儿子又毁了她第二次。
可恨,着实可恨!
太后在孙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看着狼狈倒地的江皇后,
“皇后,你可知错?”
江皇后掩唇笑了笑,歪头看一眼,语调凉薄玩味,
“怎么?太后这是又想居高临下地教诲我?
如果是,那就大可不必了。
多年来,你们究竟长着一副怎样的嘴脸,不用我说,你们自己亦心知肚明,何必现在假惺惺?”
说话间,江皇后眸光闪过一抹狠厉,拔下发间金簪,就往最近的昭元帝身上刺去,却被御林军打落,只是一击便将她击溃在地。
被击中的江皇后倒在地上,直接吐出来一口血。
众人没想到江皇后癫狂至此,已经落败却还要做困兽之斗。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看着死不悔改的江皇后,发话,
“刺杀皇帝,是何等罪名?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你就不为你江氏族人考虑?”
“为他们考虑?”
江皇后像是听到了笑话,忍痛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