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离开后,伍新安兴奋地道,“小老弟,五彩大海碗已经鉴定,我就先把这笔账结清。”
“按照目前拍卖公司拍卖同类古董的价格,大致800万左右,我按八折收购,扣除已付的定金,还有540万。”
“叮!”
龙胜全打开微信一看,是手机银行收到转账款的信息。
“此外,我这里还有一件宝贝,麻烦你帮我掌掌眼。”
伍新安楼抱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这是一幅中国山水画。
盒子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伍新安打开盒子,拿出那幅装裱好了的画。
画作打开,是一幅大约二米一乘一米二的精致画作。
画作下方的落款是刘静松和他的印章。
龙胜全对书画不懂,不知刘静松是哪个年代的什么名人。
作为一个外行人,他觉得这幅画还是画得很不错的。
至少自己就是费九牛二虎之力去临摹,也不一定能够临摹得出来。
就像医师手写的处方一样,对于病人来说,永远都是超一流的书法。
因为绝绝多数的病人,都不知道那里面画的是什么符。
而且民间画符高人画的那些符,有过之而无不及。
伍新安展开画卷后,指着画作对龙胜全说道:“这是我花了一万六千多元买回来的,应该是正品,但我总觉得,这幅画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清看不出,它怪在什么地方。”
龙胜全笑了笑,便聚精会神地两眼看向这幅被伍新安称为“怪怪”的画作。
龙胜全的目光就像一道道的X光线,直接射向画作,力透纸背,将画纸看得一清二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掩藏在画作里面的一些文字:“七十老人画竹石,石更凌嶒竹更直。乃知此老笔非凡,挺挺千寻之壁立。乾隆癸未,板桥郑燮。”
然后就是下钤“七品官耳”和“丙辰进士”两印。
看到郑燮这个名字,龙胜全立即吓了一大跳。
郑燮,就是郑板桥,是被称为“扬州八怪”的重要代表人物。
他的画自己不是很清楚,但他的诗自己还是背了不少的。
比如“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乌纱掷去不为官,囊囊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支清瘦竹,秋日江作渔杆。”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还有他的赋诗回书:“千里捎书为一墙,让他几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当然,最被人称赞的是“难得糊涂”四字经言。
传说有一年郑板桥去观摩郑文公碑,借宿一山间茅屋,屋主自称“糊涂老人”,谈吐高雅,举止不凡。
老人家中有一块方桌般大小的砚台,石质细腻,镂刻精良,实为世间极品,郑板桥十分叹赏。
老人请郑板桥题字以便刻于砚背,郑板桥认为老人必有故事,便题写了“难得糊涂”四字,并盖了自己“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的方印。
因砚台还有许多空白,郑板桥觉得老人应该写一段跋语,老人便提笔写道:“得美石难,得顽石尤难,由美石而转入顽石更难。美于中,顽于外,藏野人之庐,不入宝贵之门也。”
老人写完也用了一块方印,印的字是“院试第一乡试第二殿试第三。”
板桥一看大惊,方知老人是一位隐退的高洁雅士,顿感自身的浅薄,敬仰之心犹然而生。
见砚背还有空隙,有感于糊涂老人的文字,郑板桥便补写了一段话:“聪明难,糊涂尤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著,退一步,当下安心,非图后来报也。”
他拉回思绪,觉得这是自己拥有透视能力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棘手的麻烦事。
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是刘静松的一幅山水面,为什么里面隐藏着板桥郑燮的题字和印章?
龙胜全不敢托大,很是认真地对伍新安说道:“这幅山水画。我得好好看看!”
这时他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是有人对他微信了。
龙胜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开了微信。
雨为花舞:“猪头,在哪里?我想你了。”
他看了一眼紧紧挨着自己的伍新安,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不禁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了微笑。
龙胜全村:“白菜,我正在泰山大人这里。”
“你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嗵!”
伍宇华看到猪头回的微信,心里莫名其妙的慌得一批,手一抖,手机就掉落到地了。
这个猪头,怎么又跑到我爸的吉雅堂去了?
吓得她赶紧暂时停下微信。
龙胜全仔细地察看着这幅画,用手轻轻捏了捏画纸。
画纸虽然略显厚了一些,但给他的感觉并没有两层。
可自己却在画纸的里面,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乾隆癸未,板桥郑燮”的落款,还有下钤两印。
难道是幻觉?
白天活见鬼了?
他把那幅山水画放在桌子,围绕着山水画,开始慢慢转圈圈。
他突然记起不久之前看过的一个新闻。
新闻说,据BBC报道,苏格兰国家美术馆在对文森特·梵高的画作《农妇头像》进行X光检查后,在画布背后发现了另一幅梵高的自画像,这幅自画像已被隐藏了一个多世纪不为人知。
他就想,是不是有人用一种巧妙的办法,把黄裕安的山水画,天衣无缝地“覆盖”在郑燮乾隆癸未年画的一幅名画面?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有的收藏家为了确保自己收藏的真迹不被他人夺走,或者不被家里的“败家子”贱卖,从而将真迹藏于普通的画作之中,让人不知真假。
他拿起整幅山水画,对着窗外面射进来的光线,悉心地揣摩起来。
他的瞳孔顿时发生巨变,目光穿过山水画的表层,看见在山水画的背面,还有一个世界……
我的天!
还真的和文森特·梵高的《农妇头像》有得一比!
龙胜全小心翼翼地放下刘静松的山水画,全身忍不住地有些颤抖起来。
伍新安见状问道:“是不是真迹?”
龙胜全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平静下来。
“伍总,刘静松的这幅画是不是真迹,我不知道。
但伍总,你买的这幅画赚发了,我却可以肯定!”
伍新安一愣,连忙问道:“小老弟,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