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落在相柳身前,袅袅脸上的微笑更大了。
“为什么利用我?”
袅袅凝视着相柳,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相柳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他略有些委屈的说:“我没有。”
“为什么利用我?”
袅袅只是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渐渐落了下去。
相柳对上袅袅的眼神时,心中的慌乱更甚。
从他见袅袅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是个冷情的人。
在她的眼中,很少有情绪波动。他一直都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但现在她的眼中,是相柳从未见过的冰冷。
眼眸没有一丝波澜,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安静。
他有些怕,怕袅袅彻底将他淡出她的世界。
本就如一缕风,给人一种随时飘走的不安感。现在,这缕风,再也握不住了。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相柳着急的解释,伸手想抓住袅袅的衣角,眼眶有些泛红。
脸上的表情像是破碎的娃娃,凄惨唯美。
抬起的手透过阳光,泛着一股粉红色的光晕。指尖在快要接触到她的衣角的时候,手又无力的放下。
指尖的光也在下一瞬熄灭。
此时的袅袅并没有闲心欣赏他的美貌,更没有心情理解他的委屈。
她的心里很乱,这股心烦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她失了理智。
对于这种不受大脑控制的情绪,袅袅有些心惊,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种感觉。
一股剑气袭来,相柳并未阻挡,也没有法术护身,硬生生用肉体接下。
他的身体像支被剪断的风筝,飞速落在地上,肉体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沉闷声。
袅袅吃惊的望着他,有些慌张的上前弯腰。他嘴角的鲜红刺激着袅袅的神经,她手指轻抬。
相柳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里燃起一丝期颐。
“相柳,我要走了。”衣角旁的手最终还是没能扬起。
相柳嘴角的血迹,就像一盆冷水,将她内心的烦躁之感浇灭。
她怎么能把情绪,撒在相柳身上呢?愧疚之意在她心里无限放大。
伸出手想拉他起来,到底是没伸出去,她是该去散散心了。所以她轻飘飘说出一句话。
一直待在清水镇,也没好好欣赏过大荒的景色。
除了小夭,这个世界其他人对她来说,就是一串代码。
但现在,似乎不是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趁此机会,消除这种感觉,倒也不错。
袅袅不知道,她这句话被相柳理解成不愿再见他的意思。
所以他的这句话,远比那股剑气带来的伤害要大。
他急切的将嘴里的鲜血吐出来,飞身到树上。
想说什么,却被袅袅的眼神阻拦。
树荫下,袅袅的眼神比头顶的月光更冷。
除了冷,还夹杂着释然。
这股释然,压的相柳喘不过气来,心脏的疼痛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袅袅运功离开,想跟上的相柳有些力不从心,单膝跪在地上。
他狼狈的捂着越来越闷,越来越疼的心脏。
“别走。”
一如那日在斗兽场的情形,他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而他也知道,这次,不会再有人为他返回了。
他无力的低下头,闭上眼睛久久不愿起身。
袅袅没有看到,在相柳起身后,土地上有几个被泪水砸出的水坑。
“我说过,你与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了她,困住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飞廉从一处黑暗走来,有些为他感到不值。
“怎么能是困住呢?”相柳抬起头,眼中的情绪被很好的掩饰起来。
从那时与飞廉离开时,他就明白,此生,不会再有和她厮守的可能。
但那又如何。她那么热爱自由,那么肆意洒落的一个人,怎么能被辰荣军困住呢。
辰荣,他来光复。辰荣军,他来守护。她只需要,做她想做的就好。
“真是疯子。”
飞廉不再与他多说。真是个痴儿,但他也不想想,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切,还能心安理得的什么也不做嘛。
他说过,总有一天,袅袅会心甘情愿的返回辰荣军。
那一天,估计也不远了。
——
正如袅袅所说,醒来的玟小六在袅袅的房间里只看到一封信。
‘小夭,
我去散散心。
知你不愿回皓凌,只愿做一个无拘无束的玟小六。
但世间之事,哪有让人如意的。
涂山璟如此,你我亦是如此。
桌上的玉佩有我的灵力,遇到危险,捏碎它。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记得,你身后有我。’
只是短短几行字,小夭看了又看,晶莹的泪光将信纸打湿。
她不会知道,哪有所谓的灵力。她捏碎玉佩,袅袅会不顾一切,破除空间,站在她面前。
袅袅走后的第三天,玱玹和阿念也离开了清水镇。
玟小六的生活似乎改变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