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自来吃了饭,便让嬷嬷回去了。
他把手撑在课桌上,纸墨的味道沁人心脾,燕自来昏昏欲睡,睫毛一垂,就要睡着了。
旁边有人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在模糊的意识中成了催眠曲,催得人真特发困了。
燕自来迷迷糊糊中想,怎么自己刚醒过没多久就又困了,莫非这是春困?
他自己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慢慢有冷风吹来,开着的窗户被吹得吱呀声响。
燕自来被吧嗒落在窗户的雨声给惊了神,抬眼一望,外面的天幕像是发出了下雨的预警,一滴雨坠下来,紧接着大雨就铺天盖地了。
有春雷在响起,不知道惊了谁的心神。
燕自来及时地关了窗户,屋檐好歹挡了一下雨,他又赶忙去关教室里其他的窗户。
隋逾短短几步路已经被淋湿了肩膀,他回到书院的座位上找东西,看起来很是着急。
燕自来在学堂门口,透过雨幕看到了大门口的人,雨太大了,看不清,想必是隋逾的弟弟。
燕自来福至心灵,见隋逾四处询问未睡的同学,就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自己的伞递给了隋逾。
“隋公子是不是要拿伞给弟弟?”燕自来的伞一直放着没有用,“这个就暂借给你吧。”
“多谢三皇子。”隋逾解了燃眉之急,“是家弟匆匆赶来未带伞,小生的伞又借给了其他同门,所以只能这样了……”
“无妨。”燕自来摆摆手。
三皇子当真是个让人亲近的人,好像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隋逾连声道谢,并保证以后归还,然后就又急匆匆冲进雨幕了。
燕自来醒了困,就走到学堂门口看雨。
隋逾站在书院门处,借着屋檐躲雨,燕自来只能看见他的背面。
雨好像小了点,燕自来漫不经心地想,见隋逾转身又冲回来,手里已没了伞。
燕自来看见了门外的人,因撑着伞遮住了半张脸,一身淡黄的衣衫,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隋逾跑回来了,又向他说以后会归还雨伞,燕自来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他最后看了两眼门外的人,看不清脸,也就收回视线转身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燕自来心想,那把伞以后回不来了,得到的也会是一把新伞。
燕自来怀揣着莫名其妙的想法,在自己的桌案上,撑着手又闭上了眼。
雨声在一片黑暗里慢慢地减小,然后便传来哭声。
为什么还有哭声呢?
这哭声好熟悉……燕自来黑暗的视野里有了一片光,光越来越亮,他被激得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他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在悬空,吓了一跳,动了动身子才慢慢落地,但是踩不到实地。
?
燕自来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身躯,在想自己不会是成了鬼魂吧?
可是我并没有死啊?
他努力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醒来前的回忆就是在睡觉。
睡死的?这不太可能吧。
燕自来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只能带着疑惑到处看,才发现自己好像在一间房里。
这间房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燕自来动了动脚,能走,他走出了房间,看到了小院里有两个人在对峙。
其中有一人他认识,是何清。
“何清!”燕自来叫了一声,却发现何清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既听不见他说话,也看不见他。
燕自来都走到两个人身边了,何清对面的人他好像也在哪里见过,感觉像是平常宴会上能够见到的官家子弟。
何清全然不像平常的左右逢源,他沉着一张脸,看上去冷冰冰的。
“隋公子,你必须嫁给燕王爷。”何清冷漠地吐出一句话。
隋沐呆呆的,“何太医这么晚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他摇了摇头,“我听不懂。”
何清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隋沐,隋沐打开一看,看到了很多人的名字,其中有些还是权势重大的人。
“什么意思?”隋沐深感不妙,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这些人都是暗中要害王爷的人。”何清叹着气,解释了一下,“你也知道,我跟王爷一向要好,自然有时候会遇上凶险之事,只是我们不愿打草惊蛇,所以从未提起过。”
“况且他们极其狡猾,我们没有证据,只能自保。”何清面色缓和了一点,看着隋沐好似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