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声还是连绵不绝。
凉意从缝隙中钻进来,谢俞给曜儿露出的脚踝盖上被子,起身拉开帷帐。
这个季节已经开始降温,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有蚊子,谢俞倒还好,没怎么被咬,但曜儿的体质不知为什么,蚊子十分喜爱。
每次外出胳膊跟腿上总是有红肿的包,痒的出奇。
谢俞翻遍草药集,记下几种驱蚊虫的草药,特地去山上采了一些,晒干碾碎装在香包里。
曜儿出门时就挂在身上,睡觉时就挂在床边,还拉上帷帐。
也许是草药新鲜,这法子还真奏效,久而久之,睡觉拉上帷帐也成了习惯。
谢俞小心掩好帷帐,随手披了件外衫,在衣柜里挑挑拣拣。
如今早中晚都冷,一活动又热,正是风寒多发的时候,曜儿的衣服倒还好,都是新买的,也有谢俞自己做的,这个季节穿正合适。
但谢俞自己的衣服,不是很厚,就是很薄。
京城的冬季,要么出门就裹得像个熊,要么就在炕床上待着,不用穿很多也十分暖和,所以这种秋冬交接的时刻能穿的衣服,谢俞好像还真没有。
最后谢俞只挑了件橙黄色的中袖外衫,里头是一件轻薄的宽袖长裙,勉勉强强不那么冷了。
套上布袜,才感觉寒意没那么浓。
谢俞挪开抵门的木棍,打开房门,正屋还是一片漆黑,李清和也没起呢?
她先打开后门看看,一股扑面而来的水汽,雨下了一夜还不见停歇,现在还能砸出水洼。
她忙半掩上门,雨太大了,得找个东西挡着,不然开着门雨水就都飘进来了。
谢俞在桌下桌边找找,找到块裁的不成形状的木板,拉开门,把木板斜放在门槛外头,雨水果然没溅进来了。
她搓搓手臂,这下雨天是真湿冷啊。
拉开大门门栓,谢俞提着伞跟木料先去给疾驰和那匹母马喂食,看马厩门口也挡着木板,料想是李清和昨夜睡前就放好的,不然一早起来疾驰的家可就发大水了。
鹅窝建的高些,鹅窝跟狗窝顶上李清和都仿照屋子的样式,做的斜坡,窝脊在中间,两边斜向下,雨水不会打在木板上让狗子跟鹅受惊,还挺细心。
疾风早就醒了,看见谢俞激动的不得了,就要她抱着回屋,嘴里还叼着自己的蒲团垫子。
鹅卧在窝里不动弹,只有谢俞撒吃食的时候才探头吃。
谢俞撑着伞把疾风揽在怀里带进正屋,它腿一蹬,脑袋一顶,谢俞掩上的房门就被它弄开了,它又叼起蒲团往屋里蹦。
这么高的房门槛,疾风一下就跳了过去,然后用屁股把房门拱上,进屋睡觉去了。
谢俞挑挑眉毛,饶有兴致的观察它半天,聪明啊,动作也很熟练,也不知道它啥时候学会的。
“嘎吱”,李清和也起来了,没有睡眼惺忪,脸色干爽,精神的像是醒了几个时辰,谢俞揉揉自己有些发肿的脸蛋,算了,赶紧去洗漱吧。
“早饭想吃什么?”李清和边关上房门边问道。
谢俞想了想,想不出来,“还没想好,你想吃什么?”
“吃包子?青菜馅儿的。”
“你会做包子?”谢俞诧异,她饺子、包子都不会做,做的最多的面食,就是李清和每次被投喂的青菜鸡蛋面。
实际上谢俞还会炒粉,但曜儿的肠胃好像无法适应米线米粉这类食物,做了几回,他吃了就会肚子不舒服,渐渐地谢俞也干脆不吃了。
李清和嗯了一声,看谢俞脸上还有些红印子,料想她应该还没洗漱,“我先去烧水,先洗漱吧。”
“好”谢俞乖乖点头,有人烧水做饭,太舒适了。
她想着,作为李清和的朋友,她俩应该算是朋友?她买布料做衣服的话,要不顺带给他做一两件?
主要也不知道怎么回报呢,人家虽然说是在她家租住,但是重活脏活都是李清和在做,甚至很多时候孩子跟狗子都是他照料的,不表示一下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
正想着呢,有人在院门上“砰砰砰”,雨声也大,谢俞没听清楚是谁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