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百年一次的古巫族大血祭,该族早被外界遗忘得干干净净,而百年大血祭,以及由大血祭引发的波及整片大陆的大地动,终归让外界再次记起这个奇怪的古老部族。
夏都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一席白衣的夏王正站在书房“问德斋”的窗前,任狂风粗暴地带来大片的雨水打湿这件他最喜爱的外衣。
这位久握权柄,常年身居极位的中年男人,刚好处于精力最旺盛,野心最蓬勃的盛年。
从他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垂下的青丝已经干扰远眺的视线。夏王转身看向如雕塑般毫无动静的国师,想从这位老和尚那里瞧出点他想要的东西。
国师法杖上的锡环第九次被窗外的狂风带着响动起来,在这轰隆隆的深夜里,竟然响亮得格外清晰。
国师睁开眼睛,双目浑浊却依然明亮,紧接着便又变得昏暗。夏王一直注意着国师的表情,等着他开口说点什么。
国师虽然身份尊贵,门徒遍及整个大夏国,要的却并不多。
作为一国之主的他,无法淡然清欲,他的宏图大业才刚开始,而古巫族明显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国师,那个族,又要开始大血祭了吧。”夏王看着国师,平静地说道。
国师闭回眼答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一万年或者两万年,都一样。”
夏王悠悠道:“难道他们还不死心,天地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天地,一切早都变了。”
国师平淡地回应:“大蛮国开国蛮王也这样认为,才和古巫族最终分道扬镳。”
夏王略微思索道:“说来也奇怪,如此庞大的大蛮国竟拿不下一个古巫族,真是匪夷所思。”
国师解释道:“古巫族虽不出世一万多年,但从远古遗留的底蕴仍然不可小觑。大蛮国既然出自古巫族,古巫族对其自有克制之法。”
夏王叹了一口气道:“这倒也是。哎,话说回来,没有神巫境巫师,古巫族的作用就大大降低了。”
国师睁开眼看着夏王道:“大王对’大冥祭’的执念真是不小。”
夏王盯着国师的双眼,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大佛不也充满期待?”
国师像没有发觉一样,口中念着佛号便不再做声。
此时,从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心悸,夏王立即转身盯向遥远的鹰头山方位。一个遮天蔽日的虚影在暴雨和雷鸣电闪中一晃而过。
夏王不由得失声:“这虚影,怎么如此庞大?”
国师缓缓起身,握紧他的法杖,抬脚离开“问德斋”,接着便消失在庞大的宫殿群中。
对夏王说的话从远方传来:“大王,那东西的威风你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从留下的传说和刚才的动静来看,整个大夏国的生民都不够他一餐下肚,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夏王自言自语道:“先被吸干血的是古巫族,没有古巫族的支撑,那东西元气大伤这么多年,能翻起多大的浪。不要以为发出点远古气息,就能吓退寡人!”
这位中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狠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