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已经带了些许凉意的天气,即便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人也不觉得温暖,反而会因为不时吹过的风莫名地打几个冷颤。
白沅沅便是在这样的天气中,找到了越庭舟。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脸上是未经雕饰的清艳美丽,像一只翩跹的白蝴蝶。
她推开了房门,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慢放一般,充满了不舍。
“你来了。”
少见的,越庭舟端坐在书案前,却未曾低头批阅公文,而只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在特意等着谁。
许是做了亏心事,白沅沅的心脏重重一跳,有些惊疑。
随即她深深呼了口气,“殿下是在等我吗?”
越庭舟不应声。
只沉默地看着她。
未语泪先流,她将和离书拿了出来,轻声说:“我们找个日子将和离一事禀告父皇母后吧,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情早一点解决,我也能早日回到殿下的身边。”
她痛楚的神情,心折的语调,乃至朦胧的双眼似乎都在诉说着对他的爱恋。
越庭舟终于开口:“不如你先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白沅沅过来。
白沅沅没有多想,毕竟自由的曙光就在前方。
“可还认得这是何物?”越庭舟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白沅沅心下一惊,立刻控诉:“夫君可是因为要迎娶别家的姑娘,所以才将你我二人的姻缘线摘了下来?我与夫君尚且还是夫妻,夫君就这样不留情面吗?”
越庭舟含了丝笑意,“你反应一向是很快的,就在这件事上也不例外。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越庭舟给她的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白沅沅丝毫没有珍惜。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白沅沅眼中水光流转,委屈极了,“我处处为了夫君考虑,为了夫君的前程,便是忍痛割爱我也在所不惜。可你如今竟然连和离也等不及,就把代表你我二人姻缘的红线取下,这分明就是在践踏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既然夫君如此迫不及待,那我们今日便去禀明了皇上皇后,告知他们你我和离一事!”
白沅沅将手中一直紧紧捏着的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见到姻缘线的那一刻她简直要怕死了,只能胡言乱语,寄希望于哄骗的越庭舟赶紧和离。
和离之后便是天高任鸟飞,她只需远远地躲开,越庭舟也奈何不了她!
越庭舟将那一纸薄薄的和离书接了过来,笑了一声:“你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这就是你宁愿给我下药,亲眼看我与别的女人欢好也要得到的东西?”
“也是为此,才欺瞒皇后与我,说你不能有孕?”
“慕柔的婚事想必也有你的手笔吧。”
几乎越庭舟没说一句,白沅沅的身子便冷上一分,直至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她竟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竟如凝固般不再流动。
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又是这种眼神。”越庭舟冰冷的叹息,“这样恐惧的眼神,是为什么呢?”
“沅沅,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