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看似关切的面容落在越庭舟眼里无异于挑衅。
他心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将他的整颗心都放在炭上来回煎烤,一时间竟气急攻心,生生呕出口血来。
这可把白沅沅吓坏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别在敌人的明刀暗箭中死里逃生之后,反倒气死在她这里。
“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哎!你可千万别睡!”白沅沅见越庭舟一副马上就要晕厥的样子,赶紧凑上前去。
怎料越庭舟刚抓住她的袖子,便双眼一闭,不省人事了。
玉清:“白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试一试。”
“玉清公子竟然还精通医术?”白沅沅有些惊讶,“还请公子一试。”
至少先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血都流一地了,看着挺吓人的。
接下来便是好一番折腾。
中间于筠连同他请来的医者进来过,见是玉清在处理,便老老实实地立在一边,满脸崇拜地看着玉清的动作。
“你既然能请到玉清公子,又何必来找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白沅沅闻言若有所思,看来玉清在怀州倒是颇受人推崇。
只见玉清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只消片刻便为越庭舟止住了血,又从袖口中摸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粒,喂越庭舟吃下。
“这是补气丹,一日一粒即可。”玉清也没想到越庭舟气性和醋性都这样大,身子伤成这样,还强撑出来见他。
看起来倒是爱惨了白姑娘。
只可惜,大约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玉清看向越庭舟的眼神,莫名添了几分怜悯。
只知道掠夺侵略的、头脑简单凶兽如何能获得最珍贵的宝物?开得最绚丽娇艳的花是需要精血与时间去灌养的,那是在小心翼翼的呵护与坦然炙热的赤子真诚下才有机会绽放的珍宝。
转回身时,玉清早已神色如常,一如初见时的温润公子。
“接下来的几日切记要让他静养,不可再如今日一般随意走动。”玉清温声交代,眉目间和煦非常。
于筠在一旁越看越觉得玉清看自家小姐的眼神不对劲。
偏他家小姐还恍若未觉,兀自对那玉清笑得灿烂。
“今日多谢玉清公子。”白沅沅巡视一圈,只觉房内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便邀玉清走去外面。
一面散步一面说着。
“不止是出手医治我表兄的这件事,”白沅沅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我甚为唐突地自称为公子的未婚妻,实在是羞煞人也,承蒙公子关照,并未拆穿于我。”
“今日这饭,该是我请公子才对。”
金光色的光调皮的浮动跳跃,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为她光洁的面容得上一层莹白的光辉。
“无妨的。”玉清温柔一笑,“只是你今日如此说,虽然算是在周庭表兄那蒙混过关,可曾想过以后?”
白沅沅心中后悔更盛。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不免有些抑郁地撅起了嘴,手也不老实地开始揪身边的花花草草。
玉清伸手止住了她。
“索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若是日后还需在下的帮助,随时开口。”
白沅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只是姑娘莫再为此事苦恼,花草倒是还可再长,只是花枝粗糙,若是伤到姑娘的手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