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何思成就被送到了白蔹中医馆。
韩白蔹亲自给他看诊。
“韩医生,怎么样?”
“血症。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加上心情郁结,情况比较严重,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开始接受治疗还不算晚。”
沈佳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杨乐更是激动得不行。
何思成的病,韩医生有办法治,那他的病是不是也能治?
再生障碍性贫血,白血病,都是血液疾病,不是吗?
既然是差不多的病症,没理由一个能治,一个不能治,不是吗?
“祁彪呢?”
他没机会了,但起码有人会因此得救。
这几年家里包地种植了二十多亩地沙糖桔,她的担子就更重了,而且喷农药这事都是她来干的。不只是自家的沙糖桔,还接了别人的活,每天从早忙到晚,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十二点都不一定能睡下……
“谢谢。”杨乐哑声道,泪水终是湿了眼眶。
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如果没有人提醒,不懂得自我保护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每一次看到那些眼睛里的光熄灭,大家都觉得很难受,可是没办法,医学界有太多未能攻克的难题,韩白蔹也不是万能的。
“我写了一篇文章讲述自己的经历,然后在各种平台分享,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从而引起重视,不要像我一样。”
“没见过这么冷血的!我都差点没忍住想骂人了。”
那些对着工作人员诉苦,说自己也是没办法,并不是不想治的都是好的。更多是语气很差,甚至是骂骂咧咧。
杨乐乖乖地走过去,二十多岁的人像个孩子一样听话。等韩医生微热的指尖放在他手腕上给他把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重新进入紧绷的状态,像个犯人一般屏息凝神地等着宣判。
不知道是因为疲劳过度,还是因为长期接触农药,或者两者兼有,反正等她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就已经是肝癌晚期了。
之前在别的医院也是这么说的。
韩白蔹逐一给他们诊断,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沈佳音意外地看向他。好事?
“丁小嫚的案子今天开庭审理了,一审判决丁小嫚属于正当防卫,当庭无罪释放。”
跟着韩白蔹的指令做了一番吐纳,杨乐的情绪终于平复了许多,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谢谢你,韩医生。”
因为过度激动紧张,杨乐连一句话都说不好,脑子似乎是空白的,连呼吸都不顺畅。
尽管杨乐自己已经不抱希望,但沈佳音还是安排他在医院住下,让他尽早接受治疗。
杨乐不贪心,不会妄想着立马药到病除,然后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但只要还有希望,哪怕多活那么几年,也是好的。
“能不能借我一点钱?不对,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还了,不能算借。”
“不客气。过来吧,我给你看看。”
陌生人之间匹配成功的概率本来就低,加上愿意做骨髓捐献的人屈指可数,想做骨髓移植真的太难了。
亲人尚且如此,又怎能寄希望于陌生人?
那么低的概率,无异于大海捞针,想来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种冷心冷肺的人,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的,他们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你骂他一句,他能回你十句。”
沉默了好一会儿,杨乐突然开口。
“你好好配合韩医生的治疗,尽可能放宽心,尽管我知道这很难。至于骨髓来源,我会尽我所能去寻找。”向爱心接力棒求救的人里,也有患白血病的,所以沈佳音早在骨髓库做了登记。只是迄今为止,并没有跟哪位病人匹配成功。
“……我可以先稳住不让病情加剧恶化,然后再想办法进一步治疗。”
如果果树比较高,喷药的时候都是朝天喷的,药水喷在果树上,同时也喷在了人身上。没有防护措施,光是吃都吃进去好些,更别提沾染皮肤和吸进去的。
看到有人轻生的新闻,他总是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们一顿,再狠狠地骂他们:为什么不能珍惜生命?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活下去却没有机会?
但更多时候,他想到这个繁华美丽的世界很快就跟他毫无干系了,就觉得无比绝望,绝望得无法呼吸……
第二天一早,沈佳音就把昨天来的人都带到了白蔹中医馆。
“好了,跟大家说个值得高兴的事儿,好事儿。”欧阳海话题一转。
提到这些,大家都很气愤,也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