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透过窗缝照进了横殇寝宫,爬上了花心念的脸颊。
她伸手触碰,将月光托在了手中,嘴角微翘,却不知这是开心还是难过。
这月光将她的思绪带到了儿时,与琪月初见之时,月光也是这般洁白无瑕。
她与琪月琰风一同坐在桥头,照着月光,相依偎在一起,恬睡着。
可如今她放在心里的人剜了她的心,她未曾在乎过的人却拼了命的救她。
这情究竟为何物?
难道真的如同横殇所说,是这世间最毒的酒,若是碰了,便是痛入骨髓,摧蚀于心?
真的没有解药吗?不,我应该让自己恨他,若是恨了他,我便不会如此痛了吧。
横殇无声无息的站在寝宫门口,望着花心念,她萎缩在一起的身体,月光下无神的面孔,眼眶中欲坠落的泪水。
心中所思:傻丫头,他伤你这般,你竟还为他伤心伤身,这情当真是碰不得。
他望着她,她望着月。
临近午时,横殇端着一碗粥,步若无声的走进寝宫,花心念还在熟睡着。
横殇轻轻将碗放在桌子上,见花心念嘴唇微动,口中好像在喃语着什么。
横殇坐在床边,青纱衣角垂落在地,俯身将耳附在花心念嘴边。
“月哥哥,不要,不要剜我的心……”
“琪月,我要恨你,我要恨你,恨你……”
两滴滚烫的泪珠从花心念眼角滑落。
横殇抬起玉手为她勾去眼泪,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唤了一声“丫头。”
花心念猛的紧紧握住横殇的手,惊醒唤着“月哥哥。”
定了神才发觉眼前人并非心中所念之人。
“你又在想他了?”横殇望着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花心念,细声问道。
花心念一把抱住横殇,在他怀中痛哭着,“我没有办法不想他,无论我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他都在。
为何他待我这般残忍,亲手剜了我的心,却又将他的半颗残心塞给我,让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如此心痛。”
泪水浸湿了横殇的衣襟。
横殇顿时怔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手悬空着犹豫片刻,抚上花心念的脑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
“这里真的好痛,好痛!”花心念紧紧抓着胸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
横殇微微推开她,一手抚着她的肩,一手为她擦拭着泪痕,“你瞧你,一哭就不漂亮了,漂亮的女孩子是不可以哭的。”
横殇端起已是微凉的汤药,“来,丫头,喝了这碗药,你便不会再心痛了。”
“真的吗?”花心念哽咽着。
横殇微微点头,将药碗递到她口边。
花心念接过,一饮而尽。
继而,她感觉,脑袋沉沉的,眼前的横殇晃晃悠悠,越来越模糊,她晕倒了。
横殇望着手中握着的空碗,舒了一口气,“丫头,莫要怪我。我知,若是告诉你这碗不是汤药而是忘情水,你定是不会饮的。可唯有如此,你才可以彻底忘记琪月,才可以不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