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老和尚有些生气,年轻人,太自作主张了。
要是杨见山真愿意,多拿几件,也没有问题,又不是送不起。
要是真的留下来,老和尚就更省事,一股脑全给他就是了。
当然,这是老和尚现在的想法。要是杨见山真的留下来,给一样,还是给几样,或者给了再要回来,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自己的弟子,不是外人。
要是杨见山自己愿意留下,年轻人,似乎没有拦阻的意思?越是如此想,老和尚就越生气。
要是年轻人还有机会来这里,断然不能再和他下棋了,年轻人棋品不好。我都一门心思围了,你还不把棋子集中起来,接长一些,或者填厚实喽,让我屠条大龙很难?
少年郎眼力劲不好,都是跟他学的。
年轻人东一棒槌西一榔头,老和尚有些无语,总不能出声提醒,年轻人也不像是个没有眼力劲的主啊。
老和尚懂了,棋盘上,年轻人和自己一样,属于隐世高手,轻易不下棋的。所以啊,棋谱上,那些定式,真用不上。
老和尚这样一想,年轻人和少年郎不留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老和尚坐不住,就在方丈内缓缓踱步。
踱了一会步,老和尚心念一动,出去走走?老和尚坐下后,一手五指微张,一手伸出一指,遥遥相对,双目低垂,不再动弹。
杨见山不太喜欢小瓷瓶,放在怀里,只硌得慌,没有沉甸甸的感觉,那个小小的梵钟,也一样。倒是对那根烧火棍情有独钟,过不了多久,就从腰间取下,仔细研究一番。
这些东西,都没有放进背着的小竹箱。
李西山不拦阻,并不代表喜闻乐见。
“除了放东西,没用的。”李西山再次出声提醒,杨见山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还是书童装扮,不过换成了普通衣物。
杨见山腰间依然别着烧火棍。
李西山就有些不高兴,还不时拿出来显摆,有些丢人,看着不像书童,倒像个照顾别人生活起居的小厮。
我李西山就不一样了,青色儒衫,白色折扇,长相都不用看,足够风流潇洒了。
要真看了长相,还了得?
李西山看了眼杨见山,确实挺顺眼。
杨见山看过之后,确定还是打不开,再一次别回腰间。
两人在京城郊外逛荡一会,就在杨见山再一次把手伸向烧火棍的时候,李西山眼前一亮,说道:“找到了!”
杨见山扫了一眼周围,没有馄饨摊,没有面条馆,没有茶水铺。
杨见山还没喝过酒,也没见李西山喝过酒。不过,杨见山一直觉得,李西山早晚会坐下来小酌几杯。
酩酊大醉倒不会,李西山不是那样的人。
小镇外的包子,青云馆的衣服,和小书铺里的三本书,从那之后,杨见山就再没掏过钱。
李西山先花小铜钱,花完小铜钱就拿出小铜板,一个小铜板可以换很多小铜钱,小铜板花完,还有大铜板,大铜板可以换很多小铜板。
李西山怀里的铜钱,从少变多,从多变少,再从少变多,就没停过。李西山不说,并不代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看见没?细水长流,这样才是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