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马车,现在都是往外跑的多,这马车是近一个月里,唯一一辆进城的马车。
士兵好心的提醒马车上的人,现在燕北城里正在闹瘟疫,大将军已经下令,只准进不准出。
马车上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过了几息,“多谢军爷,我有至亲在城中。”
守城的士兵推开城门把马车放了进去。
瑾蔓一觉睡到月上中天,茫然的看着素色的床蔓。
突然,她一个轱辘坐起了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前院的沙果树下,白缟幡障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灵堂前的香案上三柱香闪着忽明忽暗火光……
瑾宴心如死灰的一步一步走向灵堂……
“噗通”一声,她直挺挺跪在了冰冷的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牌位上刘胜南三个字,一下一下往前挪去。
挪到牌位前,她一把将牌位抱在怀里,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牌位上的字猛的咬破手指,鲜红的血立马冒了出来。
她抬手在刘胜南三个字前写下吾妻……
瑾宴手里拿一沓纸钱走了过来,一眼看见光着脚身着单薄的瑾蔓,立马冲了过去,“三姐!”
瑾蔓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
双眼只顾直直的盯着怀里的牌位。
瑾宴心里难受的厉害,脱下身上的外褂披在了瑾蔓背上,弯腰抱起瑾蔓往屋里走去。
瑾蔓像一个破布娃娃,仿佛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她的眼里的世界似乎只剩怀里的牌位。
瑾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照顾蔡二娘的事重新落到了瑾宴身上。
菲亚看着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瑾宴,默不作声的把照顾林幽的事也接了过去。
瑾宴给蔡二娘喂过药后,超负荷运行了半个月的身体,实在抵不过强烈的疲惫,头一歪睡了过去。
梦里的他恍惚间又回到了长留村的土炕上,六岁的草儿撅着屁股抠草席上的洞,姐姐们围着自己在笑,蔡二娘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他咧着嘴开心的笑了……
床上昏迷的蔡二娘,猛的睁开了双眼,眼里闪过一抹不同寻常的光。
她看向床边的瑾宴,瑾宴一脸的笑意,蔡二娘慈爱的抬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四儿,娘要走了,你要好好的……”
清冷的早上,一只猫头鹰落在沙果树上,发出渗人的叫声,富贵眼睛一凛,捡起地上的石子砸了过去。
瑾宴被院里奇怪的叫声吵醒,他伸了个懒腰,抬手抓住了蔡二娘的手……
冰冷的触感一下在激醒了迷糊的他,“噗通”一声,他踢倒凳子猛的站了起来,颤抖着手伸向蔡二娘的鼻下。
“娘……”一声悲鸣的声音响起,惊的院里的富贵一个哆嗦。
房间里的瑾蔓放下手里的牌位,向着声音处跑去。
富贵麻木的看着院里的灵棚,他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从这个棚子里被抬了出去。
瑾宴看着菜二娘的棺椁,心里痛的像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块肉,空疼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