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就在大家进退两难时,太后如神驾临。
她搭着身边宫女的小臂,目不斜视地走到大殿门口停下。拿眼睛将众人扫视了一圈才开口,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赞许:“你们对皇帝这样关心,哀家甚是欣慰。”
听到太后亲口夸赞,所有妃嫔满脸喜色地屈身下去,齐声道:“都是臣妾们应该做的。”
太后点头,又道:“皇帝朝政繁忙、日理万机,着实辛苦。你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该体谅他一些才是。”
众妃嫔齐声应是。
太后嗯了一声,也不叫她们离去。转过头目光落在庞德海身上,前一瞬还笑吟吟的脸霎时沉下来。“庞总管不在御前伺候着,怎么跑到外面当起门神来了?”
庞德海叫苦不迭,后背微微发凉,暗惊出一身冷汗来。他清楚知道太后来者不善,若是坚持要进去见万岁爷,他如何拦得住?
不拦着,万岁爷会要了他的脑袋。拦着?太后也不会放过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的命可真是,苦瓜攀上了苦藤,苦上加苦啊!
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却保持着镇静,“回老祖宗,奴才都是遵万岁爷的意思办事。”
“荒唐!”太后突然拔高音量,“莫说你是在御前当差,就是普通人身边的小厮,也知道一刻也不能离开主子左右。皇帝虽是天子,但也有失误的时候。你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更遑论皇帝龙体欠佳,你更应该加倍尽心才是。这样偷懒耍滑,不好好当差,要你何用?”
庞德海心里知道,太后并非真的要把自己怎么样。天子哪里有错的时候?他说一谁又敢说二?太后这么说,不过是拿他作筏子,借题发挥罢了。
面上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老祖宗息怒,万岁爷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让奴才们都出来,以免扰了清净。”
“一个人?”太后冷声道:“庞德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妄语糊弄哀家!”
庞德海眼前一阵晕眩,像有无数金星在闪烁。他一心只想着拖延时间,倒忘了之前丁嬷嬷也在。这可如何是好?若改口,糊弄太后的罪名就坐实了,万岁爷那里也没法儿交差。为今之计,只有一口咬死,到时候再向万岁爷讨一句维护了。
心里作了计较,低头往地上猛磕了一个响头,道:“老祖宗明鉴,就是借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谎欺骗您啦!”
太后冷笑起来,“你居然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丁嬷嬷适时上前道:“庞总管,奴婢记得曲姑娘进去后,一直没有出来。”
此话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大石头,引起了轩然大波。因着太后在,都不敢大声议论,只与相近的人窃窃私语。
皇后和在场的妃嫔们原以为太后只是斥责庞总管不尽忠职守。这会儿都听出点儿苗头来了:万岁爷和太后身边的那位曲姑娘,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难怪万岁爷会让大总管亲自守门,原来是这个原因。有人觉得有趣,擎等着看戏。有人心生嫉妒,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里面的人狠狠羞辱一番。还有人忧心忡忡……
皇后略勾起嘴角嘲讽一笑,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光明正大地给他不要,偏偏喜欢偷偷摸摸地行苟且。更讽刺的是,外面还守着一群妻妾。也不知等会儿万岁爷出来,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目光看向太后,她们这群妻妾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太后计划好的。便是这个想法,让她瞬间从愤怒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