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粮仓的那个人被关押了,负责粮食的那个小官也被关押了,可是审了一整天,一无所获。“怎么样,宋大哥?”“什么都没有审出来,最怀疑这两人,居然怎么都审不出问题来。”
粮仓整理之后,损失很大,县爷被州府停发俸禄,不过这也没什么影响。“你们都有什么建议吗?”我默默站在最后,不敢吱声。宋大哥抢先开口了,“照我说,给这两人用刑,嘴硬还能硬得过大刑伺候,不信他们不招供。”“大刑也没到那个份上,我观察了两人,撒谎能表现的那么正常,要么是真的冤,要么是演技绝佳。”“那县爷你有什么办法吗?”“目前没有,我想着,粮仓附近有没有什么人,比如说痛恨官府的人。”“县爷你的意思是,有人因为恨官府,做下这案子。”“有这种可能。”“那你怎么判断这是人为的呢,也许是天干物燥?”“我有些证据,基本可以确定是人为的。”
“江逸,你怎么不说话?”“县爷,我刚刚在想,如果这个动机往这些方向看不到,为什么不看看受益?”“受益?”“对,粮仓失火,谁受益?”“受益啊,不能是我,也不能是被降职的那位,新上任的,哦,不对,新上任的会因为这场大火马上锒铛入狱,再下一任。”“只要看一下,接下来的推选人,基本上可以把这个人叫来问问看了。”
那个人被抓了,他叫丁大壮,是州府分管粮食的官员的外甥,一直在本县耀武扬威的。“丁大壮,粮仓失火那晚你在哪?”“我在醉红楼喝酒,不信你去问那里的姑娘。”“我们会去醉红楼核实你的话,你最好没撒谎。”“我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县爷,我可句句属实。”
审了一个多时辰,这家伙像个滑鱼一样,就一口咬定自己那晚在醉红楼。从衙门走的时候,特别神气。“你们觉得丁大壮怎么样?”“特别有恃无恐,怎么着你也算是县爷,他那个态度,就算是舅舅是州府的,也不该对县爷你那个样子,他的态度有点奇怪。”
我们又陷入困境,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醉红楼的确是有人看见他那晚在那喝花酒,这样一来,他的不在场证明似乎有了,那也不排除他派人去做的,如果是这样,更难查了。
“发什么呆?”“没什么,是觉得找不到凶手,好生气,损失那么多粮食,还有无辜的人被连累。”“谁呀?”“县爷你啊。”“我不无辜,我作为父母官,没有做好监管,这是应该有的处罚,如果我加强巡逻,及时关注粮仓,及时扑灭火,就不会有这些损失,在其位但其责,这没办法,倒是你,愁容满面。”“陷入僵局,有点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走了。”“你看过我们县放卷宗的那个屋子吗?”“看过。”“有一堆是疑案,至今未抓住凶手,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结果的,没有证据我们只能怀疑,不能定罪,屈打成招更是不行,你需要的是舒缓,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或者说某个机缘巧合,你碰到了证据,能够解答你今日的疑惑,可是不是所有疑惑都能及时解决的,放宽心。”“我知道,可是突然陷入僵局,是我没想到的,实在是太郁闷了。”
县爷非要拉着我去外面走走,天气有点干燥了,可是空气里有些微微香味。“你闻到香味吗?”“闻到。”“很香吧,我们每天都急匆匆的,会忘记这些花香、清风、明月,这都是唾手可得的美好,不过我们沉溺于某些事,就会渐渐失去欣赏这些的心情,无论何时,你都要学会去享受这种美好的时间,案件解决不了,当然会惦记,会放不下,可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没有绝对的完美解决。”“明白,县爷你怎么那么好呢,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我只是刚好得到的机会比你多一点,若是你有我从小的读书机会,你也许比我还要好。”
我回到验尸房外间,开始读我的书,我还有好多没读完的书,突然有人敲门。“谁呀?”“我啊,开门。”宋大哥拎着一筐东西进来了。“给你吃的。”“这都什么啊?”“水果和瓜子。”“买这些做什么?”“怕你一个人无聊,买给你吃的。”“怎么了,我最近是做什么好事了?”“看你不开心,买点吃的哄你开心。”“那你怎么不给我买烧鸡?”“你要吃吗,要吃马上去买。”“开玩笑的,宋大哥,你真像我大哥,就是能照顾一家人吃饭的那种大哥。”“那县爷呢?”“县爷啊,县爷像是先生,就是私塾先生,会教你很多道理。”“看来江逸来这里,认了一衙门的亲戚啊。”“没有,发自内心的,觉得你们真好。”“你说起私塾,后面那个女子书坊,办的不错嘛,我看不少女子去那学东西。”“嗯,多亏了那位大小姐,她出了好多银钱,我只是从中协调。”“江逸啊,很多女子都会感谢你们这些帮他们的人的。”“不用,他们的人生能更好,就是我们办这个的初衷。”“一晃你都来衙门好久了,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那个紧张的,瘦瘦小小,整天瞪着大眼睛等着我们说你的验尸记录有什么问题。”“是的,很紧张,怕你们说我做的没有我爹爹好,家里就没有收入了。”“合着你是来赚钱的啊,不是说好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顺便赚钱,多好啊,一举两得,饭吃不饱的话,怎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啊。”“也对,江逸啊,在这里成长吧,一步步向前走,宋大哥我啊,以后可能就没办法天天跟着你了。”“怎么了?”“我的调职令下来了。”“调职?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