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长老眼钱海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各自告辞离去。
钱海也站了起来,却发现鲁泽生坐在原处,动都没动,便问:“鲁长老,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鲁泽生突然叹道:“老夫老啦!”
钱海眨了眨眼睛,心说你老啦关我屁事,难道是要告老还乡?便不吱声,只是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鲁泽生接道:“人老了话就多,爱唠叨,老夫想和帮主多唠叨两句,不知帮主可有耐心一听?”
钱海打了个哈哈,道:“鲁长老言重了,您是帮中长者,应该是我聆听您的教诲。”
鲁泽生点点头,慢慢道:“既然如此,老夫就说了,若有说得不当之处,还请帮主海涵。”
钱海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忍住给这老头脸上来一记“降龙掌”的冲动,咬牙道:“请说!”
鲁泽生道:帮主知否,你方才做错了两件事。”
钱海一惊,忙道:“哪两件事?”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做过的事,没有错误啊,难道鲁老头在故意找茬?他还把我当做是原来那个傀儡?想到这里,钱海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鲁泽生伸出一支枯瘦的手指,道:“其一,命王鹤为大信分舵舵主。”又伸出第二支手指,道:“其二,命陈长老、尤副帮主、金长老分掌抚恤英烈属之事。”
钱海腾地站了起来,丑脸涨红,隐隐有些扭曲,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不懂管理,还是质疑我乱下命令,死老头你管得太宽了吧!
鲁泽生却是不紧不慢道:“帮主为何不听听老夫的理由,若是老夫说得不对,帮主再来惩戒老夫也为时不晚。”
钱海听罢,“哼”了一声,重新坐下,冷冷说道:“说罢!”
鲁泽生道:“先来说王鹤之事,请恕老夫冒昧,帮主可知这王鹤才能如何,性情如何,在帮中威望如何,入帮以来又做过哪些事情?”
钱海张了张嘴,傻眼了,他只是见过王鹤一面,哪里知道这么多。
鲁泽生道:“帮主对王鹤一点都不了解,却把大信分舵舵主的要职委任于他,若是一切无事还好,若是王鹤不能胜任这一职位,出了事,他自己固然有罪,而帮主也要落个识人不明、昏庸糊涂的恶名,最麻烦的是,大信分舵干系太大,到时又该如何收拾残局,帮主可曾想过?”
钱海沉默了半晌,方开口道:“那第二件事呢?”
鲁泽生道:“帮主命三人分掌财权,大概是为了避免滋生贪污腐化之事,方法确实巧妙,乍看之下也很有道理。可是,却没想到人心。”
“人心?”钱海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鲁泽生肯定道:“没错,就是人心。老帮主在世之时,金长老已经执掌丐帮财权,说实话,贪污贿赂之事也不是没有,可是老帮主只是偶有敲打,却没有夺去金长老的财权,帮主可知为何?”
钱海确实感到奇怪,问“为什么?”
鲁泽生道:“便是为了不伤人心,丐帮从来都是因人成事,金长老虽然偶有过错,却对丐帮忠心耿耿,且无论帮中有何事务需用银钱,他都能想尽办法筹措出来,这便是他的本事和价值。对于忠心有才能之人,用其之长,恕其小过才是正理。所谓人无完人,若是像帮主这样锱铢必较,恐怕就容不下几个人才了。”
钱海皱眉思考一阵,忽然站起身,来到鲁泽生面前,一躬到地,恭声道:“小子才疏学浅,多谢鲁长老赐教!”
鲁泽生抚须微笑,道:“岂敢对帮主言赐教二字,老夫不过是说一些老掉牙的经验罢了!”
钱海摇了摇头,黯然道:“如今想来,我方才确实做得不妥,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来补救吗?”
鲁泽生诧异道:“事情已经做下,又何须补救?”顿了顿,又道:“王鹤确实不错,除了资历略有不足,其它方面都堪称上等;而三分财权之事,也不必改,但是此事只能作为个例,而不能形成通例,帮主需要找一机会在大家面前表述出这个意思,一来明白表示财权还是由金长老执掌,安他之心;二来借机敲打其他人,警告他们不要把手伸到财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