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岁将麦乳精倒入了三丫拿进去的碗里,孙菊香急了。
这个好吃鬼真是哪哪都少不了她,一有吃的都能闻着味儿找过去。
“一个丫头片子喝什么喝?这么金贵的东西老娘都舍不得喝,可不是让你们随便嚯嚯的。”
太糟蹋东西了,要不是听三儿说他媳妇要多补补,打死她都不会把这罐麦乳精给出去。
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简直是在剜老娘的肉啊!早知道是这样,三儿就是把天说破了,她都不会拿出来。
现在还来得及,孙菊香疾步上前一把抢过桌上的麦乳精抱进了怀里,“这么不知道珍惜,还是交给老娘保管吧!”
“娘,格局,格局……”迟聿手心朝上抬了抬,“您老将来还要去大省城呢!”
孙菊香往四周看了看,抱着麦乳精不松手,“那……那也不行。”
这麦乳精可是老二去年年前探亲带回来的,不仅要票还贵着呢,她一直都舍不得喝留到了现在。
就是虎头和毛头嚷嚷着要喝,吵过好几次,她也才给他们泡过一回,还只舀了小半勺尝尝味儿。
哪像他们这么喝,怕是一罐麦乳精十天都遭不住,还补个屁啊?
十月怀胎呢,又不是马上就要生了,老娘可没这么多钱给他媳妇进补。
眼见老太太抱着麦乳精就要走,迟聿赶紧拉住了她,将她按进了竹椅里,“坐,娘,你先坐坐!”
“不坐,老娘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孙菊香挣扎着就要起身,这椅子她不敢坐。
别以为老太太好忽悠,在大事上她绝不迷糊,知道三儿这嘴皮子溜惯会哄人,留下来怕是麦乳精保不住。
“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迟聿朝姜岁看了一眼,像是有默契般,姜岁瞬间就懂了。
她把倒了还剩一半麦乳精的搪瓷缸递了过去,迟聿接过后塞到了老太太手里:“娘,你快尝尝。”
“你说你老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抠抠搜搜的干啥,抱着麦乳精舍不得喝苦的是谁?
这个家里最辛苦的人又是谁,人要学会心疼自己,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别人更不会心疼。”
苦的是谁,当然是她了,这还用问吗?
整个家里最苦的人就是她了,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天里里外外的操不完的心。
鬼心疼她?
一个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忘了娘,死老头子更是只顾着自己,每天一倒头就睡,心疼她个屁。
这么一想孙菊香感觉自己的命比吃了黄连还要苦,忍不住心酸自己这过得是啥日子?
“娘,你看看我爹多为自己着想啊,该吃吃该喝喝,吃嘛嘛香,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
再看看你,好东西都舍不得吃,全进别人嘴里了。再过十年你和我爹站一起搞不好别人把你认成他娘了,直接差辈儿了。”
女人哪有不在乎容貌和年龄的,迟聿这一剂猛药下的孙菊香瞬间黑了脸,捧起陶瓷缸就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死老头子,休想比她年轻,想当初她可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要不是看老迟家日子不错能瞧上他?
“娘,好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