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霾了下来，末日般的凄凉。

我被这两人死摁在海水里的时候，那个混蛋就站在边上的礁石上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就好比死神的模样，我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好看又这样可怕的魔鬼。

我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想着念念，想着陆朝歌，我真的不想死。可这次要淹死我的人不是陆朝歌，不会心软。他们是真的想杀我，一点儿都没手软。

“混蛋，畜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海里冒出头，我怒不可遏地骂道，但已经看不清那家伙的样子了。

他杵在那儿就是个影子，黑漆漆的，就好像死神的影子。他从头至尾一句话没说，可我却深深感受到来自他内心的冷漠和残忍。

这个混蛋一定会下地狱，会不得好死。

语音未落，我又被摁在水里了，这次整个身体被他们架着全部沉了下去。冰凉的海水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我都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只觉得窒息。

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杀我！当年从南城逃出来，我以为从此可以小心翼翼活下去，却谁知处处都是危机。

我可能，生来就不该活着。

渐渐的，我无法挣扎了，最后一点意识随着海水的浸灌慢慢涣散。我仿佛看到了长亭公园，看到了枫桥，看到了玉树临风的陆朝歌站在桥头说“我觉得你就适合跟着我混，做我的女人。”。而后，我又看到了念念，她笑吟吟地跟我说“妈妈，我也要读书，也要去和小朋友玩。”

朝歌，你在哪儿？我就要死了，你一定要好好善待我们的女儿，不要让未来的妻子欺负她。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脸埋在水里时，眼泪依然可以流出来，还是那么汹涌，那么肝肠寸断。

我真的不想死，所以在他们放开我的瞬间，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说了句“求求你，我不想死，我有女儿要抚养”。

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身体重重砸在了海里，随着海浪漂流。我记得这儿附近有个很大的火葬场，兴许我很快就被这些人拖到那儿毁尸灭迹了。

……

我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

仿佛在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可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明明身体里面仿佛烈火在燃烧，可又忍不住瑟瑟发抖。

隐隐约约的，耳畔有声音响起。

“少爷，真不杀她了吗？留着可就是一个祸害啊，万一那边知道了，你怕是难辞其咎。反正她现在也死得差不多了，我来下手就好。”

“滚！”

“少爷，欧阳医生也说了她吸入的海水太多，即使救过来恐怕也……”

“滚！”

原来我还有一口气，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