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脸委屈蹲在地上的那个大队长给拉了起来,给他找了个位置坐,又添上了一杯水。
别个大队长看着他这慢慢悠悠的动作,看的心急,恨不得上去帮他倒水。
徐书记倒完水后才回头,“这下你们冷静了吧?可以听我好好说了吗?”
“您说,您说。”
“不是我不想把这个好东西给大家,而是这个东西就是杨建设他老丈人王老爷子发明的,这些农药也是人家红旗大队出钱出力找人做的。我哪里来的那么厚的脸皮去找人家讨要。”
“老兄弟呀,老伙计们呀,你们的心情我都理解,但咱也不能干的强盗事是不?至于你们私下怎么跟杨建设协商,这个公社就管不了了。”
徐书记话里话外的意思非常清楚,公社是不可能出面向红旗大队收缴农药的,如果各个大队想要农药的话,那么就各凭本事。
一听这话,有些机灵的大队长马上转身就出了办公室的门,骑上自行车朝着红旗大队的方向前进。
此时不抓紧,还趁何时。等大家都回过味儿来,怕是那点农药还不够分。
有几个木讷的还在办公室里蹲着,突然一扭头,发现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的散了,细一琢磨,一拍大腿。
好啊,你们竟然玩起了调虎离山之计,也都跟着散了。
徐书记一看围着办公室的人都散了,长舒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这个烫手大山芋可算是丢出去了,老杨,你可别怪我不厚道啊。
实在是我受不了一帮50来岁的大老爷们搁那哭天喊地,擦鼻子抹眼泪的。
“苏三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徐书记翘起了二郎腿,美滋滋地品了一口茶,开始摇头晃脑的哼起了曲。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概就是他和杨建设这段战友情最深刻的描述吧。
槐花大队的大队长孙康裕出了门后却没有立马去寻杨建设,他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农药既然是他们大队的王老爷子发明的,那为什么不先紧着他们大队用,倒让杨建设所在的红旗大队捡了个大便宜。
孙康裕是越想越生气,这个老爷子也真是的,一天到晚胳膊肘往外拐。
要说这孙康裕这般生气是有缘由的,他们槐花大队和红旗大队本就紧挨着,两个大队常年为着一些争地盘、抢资源的事情有些不合。
原本槐花大队的人是十分看不上红旗大队的,因为他们大队更靠近县城,所以老百姓的生活比一些偏远地方的人是要好过些。
槐花大队的人也有一种身为县城附近的农村人的骄傲,在十里八乡那么多大队中,槐花大队的经济条件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等到杨建设退伍回来,先是号召队员们修路,这路一修成大大缩短了红旗大队到县城的距离,打破了槐花大队这个“县城陪都”的金窝窝地位。
这还没完,杨建设又组织队里头开荒,就差把地盘开到他们大队了,还一举成为拥有农耕地最多的大队。
这之后,槐花大队在婚恋市场上的行情更是被红旗大队抢走了一大半,这让他们的大队长孙康裕怎么能不生气。
孙康裕蹬着自行车就往王家骑去,他得找王家那几个儿子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