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珊瑚珠串的确是本宫赠予侧妃的,但那芜花绝不是出自我的手笔,自从珠串被陛下发现端倪后,侧妃就没再佩戴,那时请的平安脉也无恙。”太后三两句说撇清了袁梁燕的死与珠串毫无关系。
可群臣们更关心那芜花是怎么回事,太后接下来的话恰好解释了,“那红珊瑚珠串本宫珍藏多年,乃是先帝所赠,一直封存在昭宁宫中,后来被陛下发觉珠串有问题,本宫宫里一个名叫青芮的宫女就被人发现溺死在井里,此人正是经手红珊瑚珠串的宫婢。”
又是一个死无对证。
今日的主场是太后的,谢暄就一言不发,看着她审问,对于这些后宫里的肮脏手段,她比较有经验。
“上官菱,本宫且问你,你说陛下曾派人让你在侧妃饮食中下药,那是何人指派?可是陛下身边的砚宁?又是让你下的什么药?剂量多少?”太后凌厉发问,接连的问题让上官菱有些懵。
上官菱回答的有些结巴,“回太后,不是砚宁姑娘,是…是一个生脸,自称是替陛下办事,让我在侧妃饭菜里掺入红花,剂量不大,但几次下来肯定能动了胎气,此事有损阴德,我就拒绝了,只是昨夜侧妃还是没能躲过,下官一害怕就连夜逃出来了。”
“那红花现在何处?”
“那东西是个祸害,我已经烧了。”
“上官菱,如果本宫没记错,你在司膳司已经十多年了吧,你可知做伪证欺瞒叛主是个什么下场?”太后黑着脸恫吓道,见她神情松散紧张,又继续施压,“一个生脸找到你说是陛下的人你就信了,可见你也着实是个蠢东西,要不就是你自导自演,试图把脏水泼到陛下身上,若真如此,你当受剥皮拆骨之刑。”
尖锐的刀活生生将人皮剥下,死后骨头被拆得四分五裂,上官菱也听说过这个严酷刑法,只是过于残酷因此她在宫中十多年从未见过。
一听到她就软了,跌坐在地上,回过神来惊恐趴跪在太后身前,“太后饶命,太后饶命,这都是兄长教我这么说的,侧妃的饮食没有问题,也从没有人找我下药。”
怕死的上官菱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一旁的上官年就算是再恨铁不成钢,也只能忍着不发作,只恨自己妹妹不争气,轻轻一吓就什么都说了。
太后诈出了实话,就轮到谢暄了。
“上官年,你真是好本事,袁侧妃昨夜去世,宫禁森森,你倒是比袁家消息更加灵通,竟还合计了如此一条荒谬的栽赃陷害,其心可诛论罪当斩。”
谢暄提高了尾音,把杀意说的浓重,吓得上官年惶恐跪地,当头又迎上谢暄丢过来的折子,“不止这个,你身上罪案累累,不知背负了多少人命。”
红皮的折子让上官年不敢打开,这折子他眼熟,其中内容也早已知悉。
“去年工部屯田司闹出了人命,苦主求到黄平向上递折子,可你收了屯田司司长邵群的贿赂活生生把折子压了下来,连带黄平也被你挤兑下放州县,你可知这可是三条人命,如今那家的孤儿寡母已经成了乞丐,你真的是死不足惜。”
风向翻转,上官年成了众矢之的,大臣们对他指指点点,他无从辩驳,低下头去等着谢暄最后的宣判。
“来人,把上官年拉出去,脱了他的官帽官服,午时就地斩杀。”谢暄发了狠,云太师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了帝王的决绝与狠厉。
“袁氏侧妃孕育皇家子嗣有功,一切丧仪规格按贵妃礼制,丧仪期间袁府中人可入宫吊唁,除此之外,那红珊瑚珠串到底是谁动了手脚,太后定会查清。”恩威并施,谢暄不仅不计较袁梁平的无礼,还给足了袁家体面,袁文作为袁家家主,当即表明了态度,“臣叩谢皇恩,还请陛下饶恕犬子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