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着电棍的江主任,堪称女中豪杰。
发髻未散,衣衫未散,一身干净利索的肃杀之气。
真真应了那句——
【电棍一出,谁与争锋?】
谢蕴就算不进林子也猜到了,李珙那些同伙,在电击棍底下会跪得多快。
在冷兵器时代,这根高压电棍,绝对能横扫天下英豪。
这棍子往身上一捅,百万电伏谁扛得住?
江箬看到女儿相安无事,面上才好看了一些,余光也瞥见路旁的惨状,原本和乐融融的迁徙队伍,此刻已经分崩离析。
粮食没了,铺盖没了,有的,只是一群头破血流的妇孺。
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犹如过境蝗虫,拿着自己抢到的战利品,或搂,或背,或扛,如来时那般,一哄而散。
甚至有流民,推着一辆独轮板车就要走。
然而,还没推出几步远,一只脚抵住了板车另一端。
流民抬头,闯入他视野的,便是方才那捅人脖子的少年,浑身一个哆嗦,不等少年开口,放开板车把手,撒腿就跑:“杀人啦!”
谢蕴:“……”
流民才散去,一辆马车从林间驶出。
哑奴脸上有些擦伤,布衫脏污,瞧见自家主人就‘啊啊’比划起来。
紧接着,葛氏也从树林里跑出来。
左手里还攥着一只葛布鞋。
葛氏顾不上穿鞋,一过来就汇报情况:“按照夫人的吩咐,那些蟊贼已被捆绑起来,孙媪正守着他们。”
江主任点头,又让葛氏去看看车里受惊的孩子。
葛氏恭敬地嗳了一声,随即爬上马车。
“是昨晚来借粮的那伙人。”谢蕴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江箬闻言,也注意到女儿那被血染红的衣襟处,谢蕴主动交代:“我去打水,遇到了那个李珙。”
谢蕴是没受伤的。
所以,她衣襟处的血,只能是李珙的。
饶是如此,当妈的仍不放心地把她四肢捏了个遍。
“不过,逃了一个人。”谢蕴又道。
江箬看她如此云淡风轻地讲述自己一对二的凶险事迹,不知是该怪自己叫她一个孩子独自去打水,还是该骂这个死丫头没心没肺:“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学那劳什子的柔道空手道!”
不学,也就不会总想着见义勇为,也许就会多为自己想一想。
“您该庆幸我学了这些本事。”
谢蕴像个木偶任由江主任摆布:“毕竟我也没电击棍不是?”
江箬:“……”
要是听不出女儿在哼哼自己,她这外科主任也白当了,江箬一巴掌用力拍在死丫头的背上——‘啪’!
被拽着胳臂、严严实实挨了一记打的谢蕴:_:(′?`」 ∠):_
谢蕴捂着火辣辣的后背,也听到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扭过头,看见的,便是正默默拾捡地上‘家当’的老人与妇人,还有揉着泪眼的孩童。